对比于季青临的淡然,就显得他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这种憋屈的感觉深深的刺痛了梁霄的心,使得他一路上脸色都显得有些阴沉沉的,直到车子停下。
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突兀的矗立着一栋明显有人类活动迹象的房子,而那辆面包车就停在房子的门口。
一名警员饶有兴味地用胳膊碰了碰梁霄的肩膀,还意味深长的口吻开口道,“我们跟着桑队这么多年了,桑队的决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错误,你刚来可能不太懂,但是跟着桑队走就对了。”
梁霄:……
泥马,你不说这安慰的话,我可能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季青临招了招手,带着人员把房子包围了起来。
这一边,流浪汉已经被控制住四肢推上了手术台,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用精棉擦拭着他右手手臂上的脏污。
在手术台的旁边放着一个铁制的托盘,托盘里几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漠的寒芒,只稍微看上那么一眼,心中就会隐隐生出一抹恐惧来。
流浪汉惊骇万分的大睁的双眼,漆黑的瞳孔里印满了害怕,他不知道他在桥洞底下睡觉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绑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人试图给他做手术。
就算他的知识再过于匮乏,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事情。
电视新闻里讲过许许多多青年被骗到缅甸北部,结果被嘎了腰子的事情,他本以为国内十分的安全,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自己腰子不保的局面。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的身体器官各部分都有病变,我的器官真的不值钱的,我求求你们了……”流浪汉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嘶哑。
他满是脏污的脸上落下一串泪来,洗尽了些许的污痕,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格外的滑稽。
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和渴求,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绝望,“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但无论是擦拭着他手背上的脏污的医生也好,守护在门口的几名彪形大汉也好,准备着手术器材的护士也罢,没有一个人面对他的乞求露出怜悯的神色。
他们像是剥夺过无数生命的冰冷的死神,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机械性的重复着手下的行为。
手臂上的脏污已经被擦拭干净,半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被吸入针管,护士举着针管在灯光下弹了弹,将针管前半部分的空气排出去,一滴液体被顺势挤了出来,正正好好的落在了流浪汉的脸上。
那一滴液体仿佛是从被冰冻了千万年的寒冰当中提取出来的一样,滴在流浪汉的脸上,让他的皮肤上面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身体下意识的一抖,下体不受控制般的排出了黄浊的尿液。
一名医生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真是个怂货。”
另外一名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只能是这么个条件了,你就将就一点吧。”
“哎……”一开始的那名医生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上面现在抓的严,我们何至于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说完这话,这医生从护士手里接过针管,就要对着流浪汉的手臂上扎下去。
就在这般紧急的时刻,原本被关闭的很紧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搬着凳子坐在门口的两名大汉被踹的仰倒在地,要扎针的那名医生手一抖,手里的针管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涌了进来,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两名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到墙角去!”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在他们事业才刚刚开启的第一天,就被逮了个正着。
可面对如此多的警察,他们没有办法做出丝毫的反抗,只能乖乖的由着对方给他们手上戴上手铐。
在警员们处理其他人的时候,季青临将绑在手术台上的流浪汉解救了下来,虽然8888确定还没有被注射进那支液体,但季青临还是很仔细的将他检查了一番。
流浪汉在看到警察出现的一瞬间门,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充斥着整个大脑,他忍不住抱着季青临的胳膊放声痛哭。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只是在桥洞底下睡觉,他们就想要噶了我的腰子……”
“我才30多岁啊……我还不想死……”
季青临的神情略微僵硬了一瞬,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低着头想了想,季青临抬手拍上了流浪汉的肩膀,“不怕了,已经没事了。”
“嗯……”流浪汉打了一个哭嗝,随后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撇过了脸去,情绪稳定下来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太过于丢人了。
他赶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松开了季青临,“谢谢警察同志,要是你们来晚一点,我可能就要没命了。”
季青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端的全然都是认真,“不客气,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身为警察的使命。”
流浪汉从没有这一刻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有这么一群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警察同志的重要性,他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做一面锦旗送到你们警察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