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跟着那个玉镯,抬高,又落地。沈茴的力气那样小,搭建的台子又离得那样远。她自然没有将玉镯扔到哒古王妃面前,那个玉镯落了地,摔坏了。沈茴“哎呀”了一声,惋惜地瞥了一眼,又大方地说:“王妃表演得实在出色,本宫还在回味里,太激动了。”她微微偏过头吩咐:“再补一对镯子。”也不知道是谁,偷偷笑了一声。言罢,沈茴转过脸,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花茶,优雅地抿了一口,再不开口了。让皇后上台子舞剑?大齐朝臣们低头憋笑。他们没想到小皇后以刚刚及笄的年纪,做事竟这样沉稳,简直就差指着哒古王妃的鼻子骂——让本宫去舞剑?你算个什么东西!裴徊光若所有思地审视着沈茴。他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些旧事画面。那还是小皇后父亲问她敢不敢上去时,沈鸣玉当然说敢,她怎么会不敢!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看着,沈鸣玉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她有些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双剑。她望着远处的父亲,看见父亲冲她点头,她心里的紧张忽然就散去了大半。这几年,家里什么没经历过?不过是一场表演,全当是之前的每一次普通练剑。这套剑法,沈鸣玉已练过无数次。当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舞剑,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手中的剑上,所有的紧张都消失了,只想将这一套剑法挥得漂亮。原本,宴席上的文武百官心里想着沈鸣玉年纪小,她出来表演舞剑,不管这剑法使得怎么样都不重要。却没想到沈鸣玉这一套剑术耍得行云流水,不由就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好!”武将自然看得出这小姑娘是自小苦练过的,绝对不是花架子,不由赞喝。又有武将望着台子上舞剑的少女,眼前隐约浮现了另一个少年将军的形象来。那还是先帝在时,某一年新岁,另一个胡蛮之族进奉,少年将军一个人站在擂台上,手握长枪,将涌上擂台的骁勇胡人一个个战败。那一声又一声的“再来”,还有后来的那一句“一起来”,那手握长枪的少年是怎样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只是今非昔比。这才几年,当年连直视天子都不敢的巫兹人,如今竟是如此猖狂,居然敢出言让尊贵的皇后下场表演!年轻的朝臣们或许心中所感稍淡,而经历过曾经峥嵘的老臣们,无不心中五味杂陈。一道道望向沈鸣玉的目光,不由转到了沈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