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山那家人逃出来后她又究竟经历了什么?
让本该逃出生天重获自由的她极枯萎,甚至带上那身的伤…
“是张…”
到了嘴边的张姨两字刺地她心底一酸,苏宁抿了抿嘴唇,视线有些模糊地看向明明急切却又生生忍住不再多说,只能殷殷望着自己的张棋。
“琴姐,家住淮江弄堂18号,爸爸叫张福妈妈是胡樱桃,哥哥是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张棋,家人喜欢叫她囡囡的张琴…”
“是我妹妹!是我妹妹,呜…”
“她在哪,怎么还不回来?是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人还在就行只要人在就行,你说地址她在哪,就算再远我也去接她我现在就去接她!接她回家…”
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眼泪跟决堤的河坝,可就算喉咙哽痛到说出的话都带着颤抖,张棋还是坚持不断地追问。
“她,回来了。”
“回…回来了?是回家…”
顺着她的视线张棋艰难地吐出,话却终是再难多一字。
摇了摇头他神经似地带着眼泪哈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才停下又喃喃自语,“家里没人给她开门,她别又傻傻坐等在门槛上…”
“哐——”
病房的动静,瞬间惊醒沉浸在绵绵不断悲伤中的人。
虚掩的房门被从里打开,两个相搀扶着的老夫妻蹒跚着走出来。“姑娘,你刚才是说我家囡囡回来了对不对?”
搪瓷盆出那么大的动静,躺在病床上的张福与照顾了他一夜正闭眼眯会的胡樱桃同时被惊醒。
只是还来不及出门看看,就听见儿子与谁在说话又笑又哭,句句不离自家囡囡的名字。
瞬间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生机,原本病怏怏好像快不行的张福立马就要挣扎着下床。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他们闺女信息的那姑娘说的话,巨大的惊喜让两人激动到手抖腿软,老泪纵横。
“我,我就是张福,张琴的父亲,小姑娘我家囡囡真的回来了?人呢?不是说回来了?”
“爸…”
抖动着的嘴唇接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那么苦那么涩让人难以下咽。
看见生病的父亲操劳过度的母亲两人那满头的白,张棋像是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再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你嚎个屁,滚边去没出息!”
张福说着嫌弃的话,实则自己也快激动到泣不成声,整整七年快八年的时间啊,终于,终于等来了囡囡的准确消息。
临死前可以再看一眼女儿,他总算能瞑目了…
呸呸呸!
不对,他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挣扎几年,女儿刚回来还不知道身上生了什么事受了多大最吃了多少苦!
他还得活着,活着才有父亲可以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