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气我吧,早晚有你吃亏的。”陈菊英瞪她,盛完粥端走了。
晚饭后陈菊英抱着二子、领着大子去西屋,爷爷和方冀南他们留在堂屋,像往常那样听会儿广播,方冀南给爷爷读读报纸,聊一聊家国天下事。
等冯妙磨磨唧唧在厨房吃完饭,洗碗刷锅、喂猪圈鸡,全都收拾完了,一推西屋的门,居然看到方冀南蹲在炕下,正给大子洗脚。
“臭脚丫。”
“不qiu!”
“臭!”
“不qiu,不qiu!”
大子为了证明不qiu,笑哈哈把小脚丫往方冀南脸上伸,方冀南便作势张大嘴巴去咬,嘴里还“呜哇呜哇”作吓人样,大子吓得赶紧缩回来。父子俩嬉笑成一团,二子坐在一旁被窝里,大约并不明白别人笑什么,却也跟着咧嘴傻笑。
冯妙关上门,倚在门边静静望着炕前的父子三人。
这几天她一直在默默盘算以后的事情,男主是务必要远离的,别的事都好决断,最不好决断的,大概就是这两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新文上榜卡字数,明天不更新了,后天的更新放在早晨。
第9章算账
冯妙前世终生未嫁,没有过孩子,她甚至也不觉得一个女人应该为了孩子就如何如何奉献牺牲。
女人也是人,她首先是她自己。
然而,此刻看着两个孩子,她心里就不自觉的柔软。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怀胎之苦,分娩之痛……骨肉血脉,哪能说割舍就割舍得下。
更何况作为一个母亲,既然已经生出来了,那就应该有抚育教养的责任吧。起码她不希望自己亲生的孩子,被后妈教成忘记亲妈的白眼狼。
想想都不能忍。
古代女子和离,所出不论子女,男家是绝不肯让女方带走的,除非男家没落了,养不起了,也顶多让女方带走女孩。那种扎根骨子里的血脉宗族观念,宁肯留下男丁儿孙在自家衣食无着,照顾不好他,饥寒交迫当流民,也断不肯让女方带走享富贵。
就是这么奇怪。偏还理所当然。
而即便是现代,方冀南,和他身后那个显赫家庭,估计也不会同意她分走一个儿子。
好在这是现代社会,方冀南的父亲现在还没平反,方冀南现在还是个每月十三块钱工资的小知青、民办教师,还在冯家屋檐下生活,她要分走一个儿子,应该能做到。
两个儿子都分给她,冯妙自己都不抱指望。
只是……冯妙心里苦笑,离婚,只怕不用别人,娘家就是她最大的阻力。
再说,俩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要带走哪个,把哪个留给“世界上最好的后妈”?
“怎么了,站那儿发什么呆?”把大子塞进被窝,方冀南扭头看看冯妙。
“没怎么,有点纳闷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给孩子洗脚。”冯妙见他弯腰端起大子的洗脚盆,随口说道,“你要出去泼水呀,顺便给我端一盆回来。”
“……让我给你端洗脚水呢?”方冀南端水出去,擦身而过,挑眉乜着她笑道,“惯的你。”
“那你就别端,我自己有手。”冯妙说,自顾自坐到炕上哄两个娃睡觉。
她把两个孩子哄睡了,方冀南则在院里洗漱刷牙,再回来时,盆里半盆热水。
“睡了?”他看看炕上,示意了一下冯妙,“来,娘子,小生伺候您洗脚。”
方冀南要给她洗脚?
冯妙侧躺在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二子,用眼神询问: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