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雀在外面听见里面有动静,立即推门进来,帮北寰言更衣。
北寰言还没有完全睡醒,站在那伸手,无精打采。
景雀熟练地帮他把衣衫退下来:“公子下午要去哪?”
北寰言道:“去府衙一趟。即是代陛下来巡查南境,我还是要去看看各州县的事务。”
景雀了然:“那我给公子束个冠吧?免得一会儿看册子,头发散了碍事。”
“嗯。”北寰言点头。
景雀拿起白色鹿皮所制的冠,给北寰言带上。
北寰言前面的头发太碎,不好全部扎起来。景雀给他两边发顶都编了辫子,才把前额碎发压住。
北寰言前额的头发完全束起来,如刀削一般清晰的下颚线让他有了些凌然之感。
再探河道
因为年纪小,鼻头、下巴脸颊都还是圆润的模样,带些婴儿肥。
但这样看去,一眼就能看出来北寰言是个男子,不似之前雌雄莫辨。
束好发,景雀便拿来一套月白色的圆领衣衫,给北寰言换上。
东陵对有功名者、官服都有明确的着装要求——必须为圆领锦衣。
不同品阶,用的衣服材质不同。
之前北寰言因为私访,不想暴露身份穿的是开襟碧色长袍。这不符合有功名在身的人的着装规矩,才让纵尚误会他信口开河。
现在下午要以巡察使的身份去府衙,朝廷官员衣衫都有定制。
北寰言这南境巡察使虽然没有品级,只有权力,他也必须按照东陵朝堂的规矩穿圆领锦衣。
只是他不必按照官服品阶颜色穿得那么规矩。
北寰言一向注重这些礼节。
景雀常年在许景挚身边伺候,知道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替他操心起来,得心应手。
这锦衣穿着,没有之前俊逸谪仙之感,多了些威重在身上。
景雀替北寰言换好衣服,微笑颔首道:“公子的眼睛与王妃很像。”
北寰言侧目,没说话,耳边却是红了一片。
景雀见他害羞,笑意更胜。
凌信等他换好衣服,便也合上书。
景雀恭敬地把两人送到官驿门口,欠身,目送两人离开。
官驿距离府衙距离不远,走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到。
北寰言这次换了圆领锦衣来,路上的人看他,都多了些尊重,纷纷避让。
门口值守的府衙远远看见北寰言,连忙进去通传纵尚。
纵尚出来迎接,心里直打鼓。
北寰言掠过纵尚,宽大衣袖擦着纵尚衣袖而过,他直言:“我代陛下看看明州的一应事务。”
说着便往后堂办公的地方去。
纵尚一路跟着,额头汗直流。
北寰言到了后院,坐在堂上,道:“劳烦纵大人把明州这五年的盐册、学册、织册、船册、田册等一应册子都拿来吧。”
纵尚确实是没想到北寰言一到任,就要先查盐政、学政、织造、船政这几大支柱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