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为何云生兄弟要如此回护那位黄百户?”“黄百户参军之前对我多有照顾,如今他沦落至此,我也只能略尽尽心。”薄云生一口饮尽茶水,像是喝酒似的。“他自遣返归乡,神志就时好时坏,最听不得有人诋毁旧主。平时倒还好,栗乡天高皇帝远,大家知道他疯疯癫癫的也就不计较。但这几日生意往来多,若是再有像今日这般情况,恳请二位像今日这般,帮他一帮。”薄云生以茶代酒,真诚地敬祁铭之和顾珏。“云生兄弟重情重义,这个忙我们一定帮!”顾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祁铭之也点头,虽然表情很淡,却很郑重。芸京墨撑着头偷偷瞄他。这个人沉稳大方,说起话来也很谦逊,没有半点生人勿近的气息。芸京墨当时看书的时候想,这样的主角既不高冷也不腹黑,靠什么吸引人呢?如今同在一桌,她似乎明白了。或许这便是:谦谦君子德,磐折欲何求1。这样的人做医者,自然是仁心仁术。等等?!脑海中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接下来会有时疫,许多人因此丧生,但主角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么这场时疫是谁阻止的呢?!“哎呀!”芸京墨恍然大悟,啪地一拍脑门。其余几人转头看向她。“怎么了?”薄云生皱了皱眉头。芸京墨立刻红了脸。“没有没有,忽然想起来……呃家里还有些东西没做好,一时想入神了。”“这样……”薄云生略一沉吟,起身同二人告别,“既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等二位忙完一定来家中做客。”几人就此别过,正好路分两旁,各走一边。谁也没有注意到,从他们离开鹤归楼起,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梢……“看清了?”说话的人微微蹙眉,合上了手里的竹扇,扇尾的坠着的那颗碧玉珠子微微晃动。“主子,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好,那便给我盯紧了!人若是跑了,你也可以滚了!”“是!”互穿我拿的竟然是快穿剧本吗?……回府后吃过晚饭,芸京墨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里。她在房中走来走去,时而叹气,时而又精神一振,抓起笔就是一通奋笔疾书。枳香今日在房中伺候,看着她这般折腾,已经快有点顶不住了。芸京墨再一次起身。基本可以推测,解决这场时疫的人,就是祁铭之。可是眼下祁铭之人就在栗乡,若是这场疫病是从栗乡起的,那诱因又是什么?“唉。”脑中一团乱麻,芸京墨叹气。枳香终于忍不住了。“小姐,您今天出去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啊?”芸京墨思绪正乱,只开口道:“祁大夫来栗乡了。”“啊?!”枳香差点惊掉了下巴,表情更是如同五雷轰顶。“怎么了?”“我……小……小姐,您可别不是,今日又被他气到了……吧?”“那倒没有。”芸京墨笑了笑,立刻明白小丫头误会了,“今日和云生哥哥一同出去,碰巧遇见,一起吃了杯茶而已。”“还吃了茶……”枳香睁大眼睛,又上下打量了芸京墨一番,“小姐……”“真的没事。”看来是原主当众告白又落水那件事的后遗症还没过去,芸京墨摇摇头,心思一动,安慰她道:“其实,我已经对祁大夫没有感觉了。”“真,真的?”“嗯,放心,我想通了,一开始不过是我的一缕执念。如今祁大夫已经明确表达了他的意思,我也已经放下了,从此以后,再待他就是一位普通的大夫。”为了显得真诚,芸京墨表情严肃,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小姐,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啊!”枳香一激动,差点要扑上来抱住芸京墨。“诶!不对啊,那既然如此,小姐您现在还纠结什么啊?”“我……”被当场戳穿,芸京墨一时失语,转头掂了掂方才写过的纸,木然地指着刚才思考时随手写的几味药名,生硬道:“我在想,这味药很重要,需要和祁大夫商量一下,要不要往我的药方里加。”“这味药很重要。”鹤归楼的客房中,祁铭之于灯下提笔,在面前的纸上圈出一个药名。“季节交替时消耗多,这味药一定不能少。”“可是今年数它产量低,我们的药田产出不及去年的两成,其他的药农开价贵,就算是钱够,这东西也不一定能有。”顾珏挠了挠下巴。“真的不能用其他的药代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