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他妈穆小青顺手从旁边人拎的果篮里摸出个苹果,塞给陶然,很顺手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看把我们小陶给气的。”
陶然哭笑不得:“骆队在那边。”
骆闻舟他爸骆诚十分内敛地冲他点了个头,先是探头看了一眼,这才背着手、迈开四方步,朝骆闻舟走过去。到了伤患面前,老头也不吭声,把光一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骆闻舟眼眶通红地抬起头,和他爸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伸手捡起不知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拐杖,撑着起立,训练有素地挪到一边,给他爸让了坐。
骆诚不跟他客气,裤脚轻轻一拎,心安理得地坐在了伤患的位置上,把医院的破椅子生生坐出了睥睨凡尘的气势,活像屁股底下垫的是个“铁王座”。
然后他老人家对着骆闻舟这个全新的造型做出了评价:“拎个破口袋你就能上地铁要饭去了。”
骆闻舟木着脸不吭声。
骆诚又说:“还哭来着?不就是停职写检查么,你至于吗?”
陶然:“”
他三令五申让人先把这事瞒下来——虽说纸里包不住火,但至少不要在这时候打扰骆闻舟。没想到这位亲爹一来,直接动手把纸撕了!
骆闻舟偏头看了陶然一眼,陶然连忙调转视线,预备开溜:“呃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骆闻舟:“等等!”
陶然脚步一顿,万分尴尬地看着他。
骆闻舟合上眼,在浓重的药味里沉默着。
他依然在耳鸣,将爆炸瞬间的巨响反复回放,还有些幻听,总觉得面前那扇闲人免进的门在响,随时准备宣判一个人的命运。
陶然:“闻舟”
“你回去找陆叔,”骆闻舟突然出声打断他,“让他严肃处理这件事,越严肃越好——我停职检查期间,刑侦队启动从上到下的内查,所有涉及人员都不许走,上交通讯设备,准备挨个谈话。”
陶然倏地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揪内鬼的好机会!
这时,骆诚又在旁边开口说:“就算是美国总统,在我们国境内杀人放火,我们也有权利追究——来投资建设的,我们欢迎,最好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发展,至于别有所图的,那就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燕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有的是人愿意来搭发展的便车,都什么年代了?没必要巴结这些不怀好意的‘财爷’——这是我说的,小陶,麻烦一并转告你们陆局。”
陶然方才就吊着的一口气“噗通”一下落了地,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