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之战后,齐国现任国君奚佑,为了让齐国的子民尽快从战乱所遭受的苦难日子好起来,可以说是宵衣旰食,这些年渐渐的令百姓衣食不缺,过上了安稳的好日子。可惜,奚佑本就身子不好,再加上长时间的辛劳熬坏了身子,看遍了齐国多少名医,都无法痊愈,说是需要慢慢调理,休养生息,只能每日喝着汤药补身。可这国家大事千头万绪,岂能如意。
奚佑与姜韫皆为王后所生,桑闵虽是姬妾所生,但自小被养育王后身边,三兄妹的感情很是要好。奚佑继位国君之后,桑闵与姜韫一同助兄长处理政事,后来齐国逐渐强盛,大臣偶有上奏,国君执政不可太过依靠宗亲。奚佑虽不在意,但桑闵不愿兄长为难,便慢慢从政事中脱离出来,常常周游各地,倒是潇洒快活得很。
书房内,姚妩把食盒内盛的东西拿出“夫君,该喝药了,今日做了百合莲子糕,味道清甜,喝完药吃一些嘴里不会太苦。”
“阿妩,熬药这事让医官做就好,日日这般太辛苦了些。”奚佑拉着妻子的手言道。
“怎会辛苦,夫君为国事日夜操劳,妾只愿夫君安好,也只能为夫君做这样的小事了。”姚妩说着眼睛泛红起来。
奚佑赶忙拉至身旁坐下安抚到“是我不好,倒是惹你伤心了,好了,阿满见了怕是会笑话娘亲的。”
姚妩破涕为笑道“夫君快趁热将药喝了吧,凉了怕失了药效呢。”见奚佑将药喝完,姚妩这才安心。
奚佑喝完药,吃了半块糕点,看着身旁妻子娴静的面容道,“阿妩,若是日后我不在你身边,答应我,你要好好将阿满抚养长大,还有阿弟与阿韫二人,若我不在······”
不待奚佑说完,姚妩忍不住红了眼眶打断他说,“夫君不要说这种话,你我夫妻一体,成亲那日便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君都忘了吗?还有阿满,他还年幼,夫君答应过他,还要教他射箭骑马呢?”
奚佑见姚妩伤心的样子,心疼又无奈的安抚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别哭了。”奚佑心中愧对妻子,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像民间寻常夫妻那般多关心照顾自己的妻子。自己一身病躯反倒是拖累她,还有他们的儿子阿满,不知是否能看到他长大成人的样子。
傍晚时分,在齐国宫殿芙蕖池旁的水榭上,奚佑与姜韫为桑闵接风。“阿弟,你的伤可否要紧,让医官看了吗?”奚佑关切道。
桑闵拱手回道“兄长切勿担心,在晋国偶遇小小麻烦,不过是些小伤,不打紧。”
“阿兄还说呢,一回王宫便先去了医工处,若不是绿衣正好碰上,我和兄长都不知晓你受伤的事。伤在何处,可痊愈了?”姜韫问道。
“放心吧,已痊愈啦。”
“你也该成家收收心,往后齐国总是要······”
“兄长安好便是齐国子民之福了。“桑闵正色道。随面色一松“至于娶亲,若是遇见心爱之人,定带来告知兄长。”
奚佑叹道”随你吧。“
桑闵转对姜韫面色一柔问”阿韫的女官方略推行的可还顺利?“
”并未如我预期的那般,女官推行之事我还需再想想。“
闻姜韫闷闷之言,桑闵看向兄长,兄长低笑摇头,桑闵似想到什麽说”听闻陈国涂钦家族上任家主的小妹涂钦沅,才学渊博,年纪轻轻便被上任国君钦定为还是太子的陈侯之师,虽大不了几岁,却为太子师,陈侯继位后她自请入国子学授课,在民间开设学堂教书,且不论身份男女,被大家尊一声‘涂钦夫子’“
“设民间学堂不论男女?虽说诸国也有女子读书,但大都是名门贵女。这位夫子倒是与衆不同。阿兄说的涂钦家可是出过两任帝师的涂钦家?”姜韫好奇道。
“是啊,陈国涂钦一族历代贤名,前面两任家主任大司空与大司马之位,君主对其倚重可见一斑,陈国上任国君与涂钦泓更是君臣一心共治天下,开创商公盛景,商公托孤之事也被世人传为佳话。现任家主涂钦匪任国子学祭酒,此人才学见识确实难得。”
“听阿兄此言,可是识得此人?”
“有几分交集,那样的人物,在国子学倒有些可惜了。”桑闵见她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你莫不是想去陈国拜访涂钦夫子吧?”
“正是。”姜韫转头看向奚佑眼中带有一丝雀跃“兄长觉得可好?”
“邻国互相拜访名儒大家倒也无妨,只是你一女子出门在外,实在让人难以放心。”奚佑劝道。
不等姜韫回答,桑闵道“若兄长不放心,我便陪她走一趟。”
奚佑看着小妹期待的神情,无奈笑道”既如此,便去吧,此行定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兄长放心,我与阿兄定会在中秋之前回来与兄嫂团圆的。“
三人谈笑直到戌时席方散去。
桑闵本打算尽快出发,但姜韫从医官处得知,他所伤之地在胸口处,差点儿伤及心脉,哪里还顾得上陈国拜访这回事,硬是看着桑闵又足足喝了半月的补药才罢休。
“好啦,阿兄真的没事,你看,早就恢複好了。”桑闵在一旁挥舞手臂给她看。
“这麽大的事,阿兄还瞒着我和兄长,若不是我不放心问了医官一嘴,都不知你竟是伤在心脉处。”姜韫说着说着声音染上了哭腔。
桑闵见她的样子忙软声哄道,“是阿兄不对,不该瞒你的,此事莫要让兄长知道,若是让他知道又该担心了。”
“嗯,我知道。只是阿兄的伤真的好全了吗?医官可有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