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嗯”了声,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我们要去的是鸣雷城,离王城数百里,大部分的军队都撤退到了这里,筑起最后的防线,粮草送到这里,百姓和军队就都有救了。”
“从这里去鸣雷城的路上,北面狂风大作,尘暴频起,若无充足准备几乎是有去无回,因此只能走南面。南面靠近绿洲,但毫无遮挡,视野完全暴露,很容易被叛军发现,只能一路扎营,随机应变。”
“王冠现在在何处?”
“不知。”乌尔摇摇头,“只有王室中人能够凭王冠号令军队和百姓,叛军拿着它也无用,他们最大的可能,是打算把乌苏的王冠送去北戎,以作讨好,妄想北戎出兵支持他们的谋逆。”
宁澹看了眼舆图。
“从叛军占据的王城到北戎,必须经过鸣雷城?”
乌尔默认:“叛军全是乌合之众,能吞下王城已经极为艰难,王城百姓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们不可能
用全部的兵力来护送这顶王冠。从鸣雷城截下王冠(),是最好的选择。
宁澹蹙眉不语。
沈遥凌来回看了看他们4()4[(),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魏渔出声问:“如何?”
宁澹展眉道:“那就这么办。”
他吹灭一盏油灯,收起卷轴。
“柳镇只有民宅,衣食住行都要准备,我今夜会派一队轻骑先行,我们明日出发。”
沈遥凌默默深思。
真是先去准备吃穿,还是先去造势,引蛇出洞?
魏渔提醒:“黄沙之地昼夜温差极大,多备衣物。”
沈遥凌点点头。
几人这便散了。
沈遥凌回自己那间上房,宁澹跟在身后似是护卫。
沈遥凌察觉到了,却是默许,直到走到僻静无人处,沈遥凌才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他无故的停顿,其中必有深意。
宁澹也明白她问的“方才”是指何时,轻声应:“只是有的地方有些奇怪。没什么,先睡吧。”
沈遥凌点点头,随口说道:“明早见。”
说完沈遥凌转身时一顿,觉得她跟宁澹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似乎不太好,有一点,失了分寸。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沈遥凌早已没了折磨自己的习惯,从前说话做事总是反复思量,是因为她日日担忧着宁澹会不会看着自己感到厌烦,但现在她何必去费心掌控分寸?
随心而为罢了。
想与他问候便问候两句,不想多话便不开口,她如今又不需要追着宁澹到处跑,自然懒得去思索宁澹会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
彻底转过身后,沈遥凌心中已再无挂碍,背朝着宁澹摆摆手。
宁澹怔怔看着她进屋,良久才收回目光。
熟稔地纵身一跃,轻巧跳上沈遥凌那间房顶,将腰间利剑取下,垫在脑后,望着大漠边缘的漫天星辰。
硕大一颗,星光明亮,仿佛在无声地轻轻眨眼。
另一间上房中,魏渔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往枕间更加埋了埋。
又是一个屋里没人的夜晚,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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