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碰上小琦完全是意外,应当不存在有人故意设计。更何况,段儿l于小琦有恩,段儿l不在,小琦病骨支离无人搭理,在戏班子里孤立无援,她没有理由害段儿l,也没有立场骗人。”
宁澹这才“嗯”了声。
这样说来,兜兜转转查了一圈,查到最后,却原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犯人。
段儿l的失踪,确实是自行离开的。
只有一处仍然奇怪。
沈遥凌皱着眉。
其实她觉得段儿l留下的字条很可疑。
她信中的“他”,初读之下任
谁都以为是情郎。
可是,这个连最亲密的友人都不知道的、神通广大使段儿l心向往之的情郎,究竟会是什么人?
段儿l既然特意留下一张字条给班主交代,说明对这位大哥还是敬重,那为什么又不在字条中说清楚那人的来历,白白叫大哥着急?
沈遥凌想起自己的前世。
她曾想象过数百遍,要如何对父母坦诚自己已心有所属,她要如何向父母介绍自己的心上人,恨不得洋洋洒洒说上一天一夜,才会让父母对他感到宽容和满意。
但段儿l既然爱得痴狂,不惜离家出走,为何一句褒扬对方的字句都没有留下?
这既不符合常理,又不符合人性。
沈遥凌觉得不对劲,但拿不出更多的证据。
宁澹低头看她,忽然发现沈遥凌下颌边有一条青乌,下意识抬手蹭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沈遥凌倏地惊怔,往后一躲。
自己抬手摸了摸,看见指尖黛色,明白过来:“哦,大约是描眉时蹭上的。”
宁澹看着她一瞬间躲开的动作,手指慢慢收回来,在背后握紧。
“嗯。”
“那我去跟班主说其中详细,你……要不要一起?”沈遥凌问他。
宁澹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要。”
那就好,沈遥凌松了口气,否则有点难以解释宁澹的身份。
她摆摆手,拿着匣子走了。
宁澹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
他本以为,主动些不会有错。
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不安升腾,宁澹只能攥紧手心压制。
沈遥凌连着木球带字条拿给了班主,又跟班主确认过了一遍段儿l的字迹。
班主看后,霎时愤怒、悲痛、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极其复杂地揉在了脸上。
把他当成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来看,便不难猜测他此时的心情。
虽然确定妹妹并没有遇害,但孤身在外,跟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漂泊,让兄长变成了另一种揪心。
“谢谢你,沈小姐……也实在是,耽误你了。”吞下所有情绪后,这位兄长面对外人时又多了一层羞愧,“待到明日,小的便去官府撤了诉状。”
自己离开的人,即便是官府也没有理由去寻。
沈遥凌叹了口气。
事情至此,看着好似水落石出,但她仍然满腹疑云。
更糟糕的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查下去。
班主显然也没有怀疑这张字条有什么不对劲,或许对他们来说,能识得几个字已经不是易事,就算留言简陋些也不奇怪。
沈遥凌只得将这桩事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