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凌然央求道。
“最好如此。”桐戈眼神不善地睨着他,手上稍微松了些劲道。
后仰的脖子归于原位,呼吸恢复顺畅。
凌然横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桐戈,下毒的人不是我。如果你真为太子殿下着想,那就放了我,让我为殿下诊治一二,你若担心,还可唤别的大夫……”
他语速极快,字句间没有停顿,像是在说此生中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知道……
“嗷,疼疼疼疼疼。”
意料之中,桐戈拽回他的头发。
而且这一次,还把匕首贴在了他脆弱的咽喉上:“凌然,我不想听废话。”
普通毒物对殿下根本不起作用,能让殿下变成这样,除了六皇子的手笔,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桐戈双目泛红,一字一顿。
他正要给凌然放放血,免得他继续不老实地胡说八道下去,从前方,却传来季寰的声音。
“桐戈,放开他。”
吐了好多血,季寰依旧语气平淡、波澜不惊,仿佛那些血液不是从他自己身体里涌出的一般。
他轻描淡写地挥开桐戈,缓步行至凌然身前:“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吧。”
凌然悚然一惊,眸中敬畏更甚。
这时季寰呕血的症状已不似方才那般严重,他慢条斯理擦去唇边血迹,傲慢的气质尽显,好像这种“小毛小病”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这强悍的忍痛能力和风轻云淡的态度令凌然咋舌,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季寰恐怖的洞察力。
即使承受痛楚,季寰仍看穿了他的心思。
看穿了他刻意掩饰下的真实心意,看穿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抹熟悉。
是的,熟悉。
季寰的症状让他感到似曾相识,虽然他没有下毒,但他或许识得季寰身上的那种毒。
“殿下。”凌然的神情变得严肃,“小人对天发誓,接下来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装回被桐戈卸下的手腕,从地上爬起。
“小人大抵知道您身中何毒,但只观症状还不能确定。”他提议道,“倘若殿下信任,还请让小人在脉上一探。”
“殿下!”桐戈不太赞成。
经过禅位礼一劫,寻回殿下后,他总提心吊胆的,生怕殿下再次受到伤害。
他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这次殿下回归,状态实在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