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书中后期,顾钰对他这个妹妹不闻不问的冷酷表现,顾银韵不由打了个寒颤。
“娘娘切莫再着凉了。”婉秋忙不迭从衣箱中取出冬日才用的厚斗篷,为顾银韵披上后,才回答她先前的那个问题。
“三皇子他……”婉秋顿了顿,“只是看着。”
说实在的,她也不明白三皇子为何能做到这般克制。以她的理解,皇室中人,是要更加重视所谓体面的。
顾银韵初听也觉得惊异,但很快就释然了。
有什么值得惊讶呢?
皇帝他们一家脑子都不正常,三皇子更是疯的人中龙凤,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嗯,然后呢?”她问。
“然后,皇帝派了人来,说两位娘娘散步时不慎坠入湖中,是宫人失职。问责了一批人,又表达了慰问之意。灭完火,这事便算了了。”
顾银韵点点头,不奇怪会是这个结果。
宫中生起的事端,且紧邻着宫宴散后,皇帝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派人来是为了表明态度,隐去事故中曲折复杂的细节不谈,简单地将其定性为意外落水。意思是哪一方都不要太过追究,点到为止。
非常体面且糊弄的处理方式,不愧是皇帝。
正思索着,忽然响起敲门声,婉秋起身去看,不许久端了一碗药来。
“娘娘,该吃药了。”
顾银韵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
她真还挺怕苦的。
*
太子府书房。
通禀的侍卫来来回回,不知第几次出现在了季寰面前。
“殿下。”侍卫欲言又止。
“还没走?”季寰问。
无需多言,两人都知道此番通禀所谓何事。毕竟从早上开始,太子府就只来了那一位访客。
“是。翊府来的人坚持要求,不见到太子妃,确认她的安全,是绝不会离开的。”
“赶走。”季寰言简意赅。
“这……”侍卫迟疑,“毕竟是翊府的人,又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属下们好话坏话都说尽了,那位老先生就是不愿意离开。”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季寰蓦地沉下声音,面带不快地盯住那侍卫,“我说赶走。他不走,就拿棍棒打出去。”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做不明白。
侍卫一抖,连声应是,屁滚尿流地跑出了书房。
而季寰被打扰多次,情绪不免有些烦躁。再看手边余下的那些事务,鸡毛蒜皮,更觉头疼。
既状态欠佳,他索性丢开琐事,走出书房。
午后,太阳已过了最炙的时刻,向西方斜去。季寰忽然想起,往常的这个时间,顾银韵都是会来给他送上一杯茶的。
当然,是偶尔会混进毒药的茶。
视线不由自主向临雪轩的方向看去,顾银韵落水后那张憔悴可怜的脸再次浮现在季寰眼前。
昨夜太医说她已无大碍。
监视着临雪轩的人也通报说,顾银韵状态尚可,上午醒了一次,服完药后又睡下了。
……啧。
到底是他名义上的妻,还是去瞧上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