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阿四手指比划出一个樱桃的间距,“是有一点问题啦,但这不重要啊,难阿兄又不听我的。”
连小宫人都称颂的、位于两国之间的伟大爱情的主角——姬难,他必定是要深陷的,每一句来自围观者的赞美都是泥潭深处的手。如果这场爱情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也必须凄美。
姬难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机会,现在的他只能被动等待一个独属于他的结局。
虽然小宫人和力士会在公主面前谈论八卦这件事本身也很奇怪,但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嘛。说不定阿四只是喜欢和小宫人交朋友。
怀着这样的想法,姬祈没再追问,而是开始畅想未来:“我记得圣上登基时来朝的国家不在少数,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国家想和我朝和亲呢,我看庐陵郡王家的小郎就很合适。”
阿四的记忆不出错的话,她记得姬祈原先就是庐陵郡王的女儿,庐陵郡王被过继了姬祈之外就只有一男。
她不禁感慨:“祈阿姊,那个游方道士也没说错,你是真克兄弟啊。”
姬祈嗤笑:“你不晓得么?女人克死的男人越多,她的命格就越尊贵,这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在鸿胪寺孜孜不倦地催促下,回鹘使节终于定下了回国的时间。皇帝对恭王太妃有两分感情在,特地带着齐王和谢有容提前一日前往恭王府和恭王太妃叙话。
阿四作为疯狂想出门的熊孩子,被皇帝当做搭头带去凑热闹。
不过,离别终究是伤感的。
阿史那珠儿年事已高,她因岁月佝偻的身躯连走路都成了难事。她曾是草原的明珠、战场上的弓腰姬,但一切都化作尘烟了。
她不急着和一双外孙告别,而是握住了皇帝的手,喊出久违的乳名:“阿幺,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拂,早些年大周和回鹘起战事不曾波及我,而今两国交好,也是拖了你的福,我才能回去一趟。”
面对这个年纪的老人,已经无法做出礼仪或者其他方面的要求了。
皇帝也确实很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大多数能够亲昵称呼她的人,除了兴庆宫内颐养天年的太上皇就只剩下眼前老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公主了。
皇帝轻轻回握,愿意给老人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两国之间的事本就不该涉及叔婆的,这些小事叔婆今后切莫挂怀,只活的高兴就是了。”
“希望阿幺以后一切都好。”阿史那珠儿从怀里取出一枚白玉平安扣挂在皇帝的手臂上,“我无所求,惟愿圣上长寿长乐。”
平安扣上系有红绳,鲜艳非常。
皇帝将平安扣挂在阿四脖子上,向齐王点头:“你们再陪着叔婆聊两句吧。”皇帝离开前不忘拎起阿四一起出去,有她坐在一旁,祖孙三人必定是不能尽情聊的。
说出门就出门,皇帝对祖孙三人的谈话没有半点窥探欲望。
但阿四有啊,她被抱着迅速从屋内来到院子,眼看着就要走出恭王府的大门了。努力发挥耳朵最大的用处,终于在彻底离开前听到了哭声,咦……应该是谢有容吧。
出于安全考虑,皇帝完全没有和女儿进行微服私访小游戏的打算,而是出了恭王府左拐跨进端王府带阿四去探望另一个小孩长寿。
长寿比上次见的时候要稍微长大一点了,白白胖胖的,被端王妃抱在怀里。
阿四后知后觉,这是她头一回看见端王妃呢。
罪过罪过,她之前一直以为端王妃驾鹤西去了,没想到只是存在感不高啊。
端王妃和端王是原配,她全然符合阿四对旧时夫人的印象,脾气柔软,对端王言听计从,全无自我,对怀里的孩子和身边的丈夫带着全心全意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