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染色暗紫色的灯光混乱地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不论在哪里都会被人一眼注意到的脸。
这张脸的美不在于柔,更多是美的具有侵略性。而他的气质也和在坐的其他人不同,身上的随意和松弛,一举一动,都带着属于青年的低调和瞩目。
“这就是傅声今年圣诞节去找的那个人?”宁渡隔着昏暗的空间,看见高挑的青年越过拥挤坐着人,站在傅声身边,倾身低头和傅声说着什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猜他为什么忘不掉傅声?傅声也忘不掉他。”许则川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同样扭头看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不过是稀缺原理和人们对得不到东西的渴望。”许则川道,“这个世界数量少的说了算,失去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的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市场和人都一样,毕竟物以稀为贵,谁不喜欢理智情感同时在线,财富地位同时满足,长得好还专情的人呢?”
不远处,傅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蓝头发的人拿起他的大衣,两个人牵手出了包厢。
他们刚出去,许则川手机就接到信息。
暗色调的包厢亮起刺眼的白光,许则川看了一眼就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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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傅声说他有事先走,今晚的开销算他的。”
许则川收了手机。
“他叫什么名字?”宁渡的目光并未收回,还落在刚刚关上的门上。许则川闻言问:“谁?”随即他注意到宁渡的目光。
“和蓝辞一个姓,单名一个昼。”
说完,许则川看宁渡放下交叠的腿站起身。
“你干什么?”
宁渡弯腰放下酒杯。
“找蓝昼帮个忙。”
会所的包厢设计颇有些九曲十八弯,黑色的玻璃面,地板是红色。宁渡拐过一个弯,就看见牵着手的两个人。
“傅声。”宁渡停下脚步,长身立在走道中央。
傅声和蓝昼停下脚步,转过身。宁渡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和傅声不到两米的位置。
“有事?”
宁渡看向傅声旁边的人,也没有遮掩,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请求。站在傅声身边的人听完优美的唇角弯起浅薄的弧度,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颠倒众生,一双蓝色的桃花眼盛满了轻佻的笑。
“这要问傅声,他同意,我就没问题。”-
凌晨的红楼所有的管家阿姨都已经休息,唯有蓝辞还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Moscow伏在他身后,他屈起双腿,用手臂环住自己,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现在已经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但他却睡不着。心理医生让他少服用安眠药,他尝试自然入睡,但收效甚微。每次只有和宁渡一起睡的时候,他才能睡着,可偶尔还是会失眠。今晚宁渡出去应酬,过了凌晨还没有回来。
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蓝辞无意识看了很多次手机,但消息框空空如也。
从前宁渡应酬,如果时间晚会给他发信息,让他不用等。但今晚,宁渡从走之后没有发过一条信息,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拿起手机几次,消息框删删减减,也没有发出去一条信息。
“宁渡今晚还回来吗?”蓝辞像是自言自语地偏头问宁渡养的那只熊。
这只熊是宁渡在莫斯科野外捡到的一只受伤的熊,宁渡那时候在莫斯科的郊外度假,治好了熊就放生了,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宁渡再去莫斯科郊外,这只熊找了上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宁渡。
Moscow在人身边待久了,社会化高,熊语可能不精通,但人话他一定听得懂。蓝辞一直和宁渡生活,他闻得出蓝辞身上属于宁渡的气息,知道宁渡宝贵谁,自然也跟着亲近蓝辞。
蓝辞落寞的语言落在熊耳朵里,宁渡不知道的感情,他替宁渡感知。他睁开眼,黑色的眼珠盯着蓝辞,懒懒的用湿润的熊鼻蹭蓝辞清瘦冷白的脚踝。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落在皮肤,激起蓝辞细碎的痒。
刚刚的话落在除他以外无人的房间,蓝辞抿着唇,垂下眼。
这就是离不开一个人了吗?
这就是悄悄念一个人的名字吗?
这是想念吗?
白色的地毯上躺着还未收起的绿色封皮的《情人》。
情人。
为什么不做宁渡的情人。
是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