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竟像是沦为了一头黄粱鬼,这里分明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怎么可能?不会,绝对不会这样”
屡次尝试无果之后,张崇诚的情绪开始剧烈起伏,竟如一个普通凡人般抬手拍打全身,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找出问题出自哪里。
突然。
张崇诚一把扯开自己道袍的前襟,只见那消失的宝珠法器此刻竟种在他的胸膛之上,分明的筋肉不断蠕动,吸取着他的意识,榨取的都是他的灵魂。
“东皇宫这群人能为了讨好黄粱,选择跟张希极这样的道二撕破脸,难道还能让你一个道三就这样把东西拿走了?张希极能合,是因为他先是道二,而不是靠这个成为道二。你们师兄弟三人卧薪藏胆偷摸研究了这么多年,难道这都弄不明白?”
邹四九可怜的目光看着用手指不断抠挖着胸口血肉,逐渐陷入癫狂的张崇诚。
“而且只有人在临死之前,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幻觉以及那么多想要一吐为快的话啊。”
张崇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奋力撕扯着种在胸膛上的法器宝珠,似乎那就是囚禁自己的牢笼所在,只要将其撕破摧毁就能获得自由。
可在邹四九的眼中,那里分明就是空空如也,除了翻卷的伤口和斑斑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即便合道可能也无法让他逃出生天,但这个可怜人却从头到尾连这种可能都没有拥有过,他只是陷入了别人构筑的又一个梦境之中罢了。
“邹四九,这件事跟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神荼目光阴冷,眉眼间妩媚不再,只剩一片肃杀。
“李钧现在正在跟张希极交手,这个时候我们拿走他的权限,对你们也有好处。”
“你也知道是老李在拖着张希极啊?”
邹四九笑道:“按道理来说,这次我们出的力可比你们要多,这些权限怎么遭也有我们一份。你们要是想吃独食,是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神荼沉声道:“你也是阴阳序,应该明白权限的本质是什么。这是外序之人妄图桎梏和操控黄粱的工具,归还黄粱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也是我们阴阳序肩上的使命和责任!”
“别介,这种劳什子的大道理就别讲了,老子听不懂。”
邹四九冷哼一声:“再说了,就算真要归还黄粱,那也是谁还谁领赏,你以为我不知道?”
铮!
神荼手中那柄由梦主规则具现而成的桃都剑震颤长吟,寒意激荡满殿。
邹四九双手环抱胸前,丝之中有火红渐渐晕染。
就在碰撞一触即之际,神荼紧绷的面皮上却突然散去冷意,露出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这份权限就让给你,由你归还给黄粱。如何?”
神荼左手一翻,摊开的掌心之中有宝珠上下浮沉,赫然正是永乐宫的丙字仙班。
梦寐以求的东西明明就在身旁,张崇诚却依旧埋头刨挖着自己的心口,哪怕已经是白骨显露,鲜血淋漓,却依旧没有丝毫停手的迹象。
邹四九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算了,还了也是给人当儿子,我实在没兴趣上赶着给自己再认个爹娘。”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神荼闻言,也知道邹四九这是在戏耍自己,脸上笑意冷去。
“邹爷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没什么意思,我就直说吧。”
邹四九双臂伸展,伸了个懒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张老头专门让我来拦住你们,我总不能不做事吧?”
话音落下,在神荼剥离权限之时曾出现过的牵丝细线再次浮现,弥漫整个洞天,密度毫不逊色漫天暴雨,末端赫然就插在那些跪地叩的黄粱鬼颅后。
梦主规则【牵丝戏场】。
“大胆邪魔,竟敢犯我永乐洞天!”
对于殿外传来的声声怒吼和符篆的嗡鸣,邹四九根本懒得回头。
“这是那个叫赵寅的梦主规则吧?老李也真是,都序三了还是那么毛手毛脚,一拳就给人干死了。
邹四九扼腕叹息:“这要是把人抓回来,丢进明鬼境,让马爷的兄弟们炮制几轮,岂不是又一条规则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