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逢年过节收了压岁钱,或是老人给他贴补了一点,父母就连那几块钱也不给了。
只皱着眉头挥手驱赶他:“去去去,没看我正忙着吗?你奶之前不是给过你钱了,还问我要?饿了就自己买点饭吃!”
“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就来我跟前乱晃,还不赶紧写作业去!”
节省地花了很久,那些钱还是会有被花完的时候。那种时刻再问父母要钱也是十分难以启齿的,因为他们必定会皱着眉头嘟囔一句:“这么快就花完了?真是个败家小子!”
再长大一点,彭显放学不再往麻将馆跑,每天自己上学回家,还学会了给自己做饭吃。
后面他爱上玩游戏,有时候家都不回,在网吧过夜,父母好像也不在意,不关心,甚至可能不知道。
说起来,人生中第一个将他从网吧带出来的人,竟然是结识不过一天的新班主任,这事还真是玄妙。
回忆着过往,彭显没觉得多难受,他都有些习惯了。
他院子里还有小孩成天挨揍呢,他也只是没人管而已,至少没怎么挨过打。
况且,自己拿着钱出去吃饭也不错,可以吃些自己爱吃的,当时还有不少小孩羡慕他。
回想这么多年里他觉得最委屈的时刻,好像只有一次。
当时他还小,不懂事,站在爸爸身旁看他打牌,忍不住念出了牌的花样。
桌上,其他大人都笑起来,父亲却气急了,叼着烟反手抡了他一巴掌,把他扇到了地上。
他脑袋嗡嗡的疼,眼睛也变得模模糊糊,坐在地上抬起头,却发现从头到尾父亲的眼睛都没看过他,一点也没离开过牌桌。
那天,父亲最后赢了钱,打完牌之后,还给他买了个巧克力冰棍,又塞了十块钱给他。
拿着奖励,他仍是情绪低落。
后面他再试探着说起这事,父亲就只说自己不记得了。好像浑然不记得打过他这事,又或者在他看来那压根不算打。
再问几次,父亲就说是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可他记性明明很好的。
若是说起哪天输过一把大牌,他绝对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隔几年再提起时都能说清所有细节,还懊恼到直拍大腿……
“彭显同学?”
班主任的声音将彭显拉回了现实。
“对不起,老师,我刚走神了。”
他说着,却察觉到脑袋上传来异样的触感。
抬头一看,就见班主任的鸽子怜爱地拍了拍他,然后用两片翅膀捂住他的脑袋。
鸽子的咯吱窝可真热乎啊。
彭显恍恍惚惚地想。
邵莫奚眯眼笑了笑,没再开口,两人安静地回到了学校。
这会儿第三节课还没下。
邵莫奚将彭显送回教室,很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林主任不在,只有两枚萎靡不振的同事。
“呲啦呲啦!”
化学王子正咬牙切齿地梳着头,头发都不顺滑了,梳子卡在干枯的发叉间一使劲,当场梳断了两个齿。
看着他的狠样,邵莫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起来,他的发质还和心情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