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祯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香香救出来。”话虽这样说,但一个女子怀了一个男人的骨肉,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怎么,又不吃饭了?”冯潇看着唯唯诺诺退出来的丫鬟,俊眉微微蹙起。丫鬟低着头哆哆嗦嗦点头。他轻笑一声,掀帘而入,一只青花瓷杯直直朝他飞来,他脸稍稍一偏,那瓷杯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冯潇面无表情看了眼地上,朝半躺在卧榻上的少女走过去。周香香见他走近,伸手拿起一把剪刀朝他刺去,被他攥住双手,轻描淡写就将那把剪刀夺过来。“上回是碎瓷片,这回是剪刀,这半年来你每个月都至少几次想杀了我。”他看着因为怀孕而脸颊变得圆润的女孩,表情讥诮笑道,“不过你这些小打小闹杀不了我的,既然你这么想我死,我成全你。”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佩剑,塞到周香香手中:“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这把宝剑削发如泥,你对着我的脖颈刺一剑,我绝对活不了。”周香香举起手中的剑,愤怒地指着他的咽喉,大吼道:“你以为我不敢么?”冯潇云淡风轻道:“那你就刺下来。”周香香直直看着他,看着这张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时至今日,她仍旧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清风霁月的人,会做出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她手中的剑抵在他的咽喉,只碰到就肌肤,那剑尖上就染上了一丝红色。冯潇死死瞪着她,自己往前凑去,那剑刃立刻入肉三分。周香香哐当一声将剑丢下,伏在榻上哭起来。冯潇一手捂住流血的脖颈,一手抚在她后背上,温声道:“你现在怀有身孕,别总是由着性子来,动了胎气怎么办?”周香香大哭道:“这就是个孽种!”冯潇默了片刻:“母亲刚刚过世,有些事不能做,等过一段时日,我就立你为后。”红着眼睛的周香香,惊恐地抬头看他,却又摇摇头:“我不要当什么皇后,你放我离开,我要去找姐姐。”冯潇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我会让你带着我的孩子离开?”周香香又是伏下去大哭。冯潇又道:“大战马上就要开始,这一回背水一战,我只能赢不能输。”……半个月后。九皇子名义下的五万讨伐大军抵达郧阳。当夜,秦络一支轻骑军来到郧阳营帐。“聂劲……聂劲……”她人还未到主营帐,就高声大叫。聂劲从营帐走出来,看到久别的人,嘴角也牵起一丝难得的笑意,朝他挥挥手:“四公主。”秦络走近,在他肩膀捶了一拳:“好样的!这才多久,你们就收复了金陵,一路打了过来!”聂劲有些尴尬地笑,挠挠头:“冯潇攻城几个月就离开,人心都没归齐,趁着人心散乱,我们又名正言顺,当然一切顺利。”秦络点头:“走,我们赶紧商量作战方略,别耽误了时间。”秦络是半夜离开的。因为聂劲要率南周大军打头阵入蜀,秦络离开的时候,笑道:“听说蜀中的山茶花开得正艳,你顺便帮我摘几朵,咱们会师的时候交给我。”聂劲淡淡笑:“好。”五万大军在五日后入蜀。蜀中主帅骆云飞给自己的堂弟报告:“南周大军已经入蜀,领军将领是聂劲。”冯潇手中把玩着竹笛,嘴角噙笑:“聂劲啊!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不给这位骁将送上一份厚礼,岂不是对不住他屡屡坏我好事的功绩。”他看向骆云飞,“机关和暗道可以开启了!”骆云飞点头:“这一年来入蜀之路的机关已经布置得很完备,每一处的将领只知道他们那一处的机关,完整的舆图只在几个主将手中,为的就是不把线路泄露出去。”冯潇淡笑着点头:“他们以为我这一年按兵不发,对他们有利而对自己不利。殊不知我是要把蜀中建成让人插翅难飞的天险,一旦我引君入瓮,纵然你有千军万马,也耐我不何。”骆云飞笑道:“还是堂弟你有办法,那些天堑加上机关,他们要攻打我们蜀中,就是自寻死路。”冯潇勾唇轻笑出声。南周大军一路顺利,入了蜀后,快到蜀中城外,才与蜀兵短兵相接,但那些蜀兵很快撤退。聂劲和欧阳大统领打头阵,聂劲发觉不太对劲,本想停下看是否有问题。但包括欧阳隽在内的众将士正在热血当头,一致认为应该乘胜追击。于是头阵的两万大军继续往前冲。殊不知,追了一段,才发觉陷入了重重机关,进是天堑,退是险滩,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本来就险要的蜀道变成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