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更适合遗忘。”
“容我再说句煽情的话,心的距离已经存在那些看得见的距离又起什么作用,如果心里面没有那个人,那距离就不是问题,如果心里面有那个人,就算在天涯海角也只是近在咫尺。”
“你是不是还爱着柏良佑?”
关虫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后背,提示他阻挡她的路,“为什么你和瑶瑶都问这个问题,我现在只爱啾啾,除了啾啾我就爱自己,没有心思和力气再去爱其他人,爱不爱的那些都太俗了,知道明天该吃什么能吃到什么才是实际和需要思考的问题。”
“关虫,你是个好妈妈。”祁舜和低声说,关虫为了关雎能忍下所有,但是在外人看来那是苦难她却甘之如饴,因为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祁舜和想也许他回来的不是最佳时候,关虫没想过重新开始,也许他们的最佳位置就是虚幻的网络。
“这对一个妈妈来说是至高荣耀,我的荣幸。”
送祁舜和去机场,关雎第一次主动和祁舜和说话,一点没有排斥反而笑得甜蜜蜜,“我不叫你哥哥,叫你叔叔好不好。”祁舜和把她抱起来,故意绷着脸用手揉着她的小肚子,“现在才叫我,晚了,关啾啾我生气了,我要把你拐走。”关雎大笑着躲着祁舜和挠痒的手。杨瑶看着笑闹的两个人扛扛关虫的肩膀,“有没有什么感想。”
关虫说,“能有什么感想,有感想的应该是你。”
杨瑶撇撇嘴,“无情的女人。”
几天之后拨弄菊花残一地重新在网络上单敲关虫,还如以前一样的交流,关虫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被她故意的忽视,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地,她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这一刻她心静了,无爱不恨心如止水。
最初只是一篇小道新闻称网络某作者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并且留下重重显而易见的线索,引起诸多人的追究,想要知道这个抑郁症病人是怎么在网络上发泄情绪,了解抑郁症患者的灰色世界。
两天之后,该作者的文下面一片零分负分,网友纷纷称:原来粉了这么久的作者竟然是个神经病,也有网友指出:难怪她在文中关于死亡的讲述能够那么真实,原来都是她的真实感受,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自杀过。一时之间,关于这个作者关于抑郁症病人的报道铺遍,该网站也出声明称未知该作者在网络上宣传消极堕落的人生观,一定严肃处罚,接下来有些人看着这个作者的积分回归最初,看着这个作者的号码被封杀。
关虫看着网络上标题中那个大大的“神经病”三个字,很久没有反应过来,她痴痴呆呆打开自己在网站的专栏,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这个被称为神经病作者的是自己。
网络上关于她以前文章的抨击,细致到每句话,关于她过去的追究还在继续,不断有知情人士透露,该作者在年轻时候常年混迹于酒吧之类,十九岁退学,十九岁的未婚妈妈,十九岁时候驾驶车辆故意撞伤他人犯故意伤害罪被拘禁,十九岁时候突然消失逃脱法律制裁,十九岁时候有个精神崩溃的母亲,十九岁……
她所有的事情都围绕在十九岁,在成年之后的第一年,关虫的世界经历了翻天覆地变化,关于当初她能被保释出来的原因大家纷纷猜测,有人说她是被人包养,有人说……
关虫不再上网,她每天在家里面呆着,从客厅到卧室,再从卧室到厨房,她开始整夜都睡不着觉,很快黑眼圈皮肤暗黄,头发开始大把脱落,有次她竟然把安眠药当成维生素,还好被杨瑶发现,杨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指责她,“为什么要自杀”,关虫想对她说她只是误食,并不是自杀,杨瑶不断说着鼓励她的话,在她出院之后杨瑶把家里面的网线电话线能和外界接通的方式全部切断。
杨瑶再也不敢大意,每天都呆在家里面,就怕关虫再出什么差池。关虫闭上眼睛很想睡觉,她很累,眼睛很痛,但是她睡不着,五年前母亲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夜晚耳边都是母亲痛苦的吼叫声,还有关玉萍扯着自己头发说“我为什么还不死”时候的样子,以及衣架打在自己身上时候的疼痛好像也清晰起来。
那些年她是怎么过的,她不知道,她一直咬牙挺着,就怕松开口她就再也坚持不下去,后来有了关雎,她又找到支撑自己的理念,但是这时关虫坚持不下去了,她想躺下来,她想好好想想她为什么就过得这么累。
关虫抱着自己,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她不知道多久之后,她也会像母亲一样,以最快的方式枯萎,用惩罚着自己的方式逃避现实。
今天她能睡两个小时,觉得精神好了些,想着好久没去接关雎,就出门去接关雎,在学校大门外等了很久,关雎同班同学都排着队离开,依旧没看到关雎,有个小男孩对关虫说,“关雎今天打架了,老师不让她回家。”
关虫在老师的办公室找到关雎,一个人站着墙角,背着小书包低着头抿着嘴角,小眉头皱在一起一副苦闷的样子,头发上给她别好的小卡子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皱巴着像它小主人此刻的心情,可怜兮兮。
关虫走过去,蹲下来和关雎同一高度,轻声问“今天怎么打架了?”关雎看眼关虫继续低着头倔强不肯说话,关虫拉拉她的小手,“不理我我可走了啊。”
关雎用手扯着关虫的衣,怯生生说,“妈妈,我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因为和小朋友打架吗?我们啾啾是懂事孩子,明天给同学道歉好不好,还是好朋友。”关虫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训她,小孩子都会有打架时候,或者只是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