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还想问:为什么要跟他走。
但是这个大块头似乎只长了个子和肌肉,压根读不懂空气,一个劲地问“是我还不够强吗?”。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银发青年,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大金毛。蓝眼睛的人似乎总在某些地方有共同之处,明明不是一种瞳色,但他眉眼下压时,另一双青色微蓝的眼睛似乎出现在面前。这种湿漉漉的眼神只会在他幼年惹祸时出现,长大后为数不多露出这种表情的几次,都把琴酒坑得很惨。
笑得肆意的卷毛犬从眼前一闪而过。
琴酒眼皮突突狂跳,他冷漠道:“你很烦。”
阿朗呼吸一滞,顿时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追问。
他失落地垂眸,但还是很坚持,“请让我跟您离开。”
琴酒不懂他哪来的执念,他审视地观察着这人的表情,但却除了伤心和迷茫真的就什么也看不出。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就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大个。
琴酒冷冷瞥他一眼,“随便。”
低落灰暗的大金毛瞬间眼神一亮,他看着银发青年漫步在阳光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伞,伸手一撑,小心翼翼地凑到青年身边。
“少爷,太阳很大,我给您撑伞。”
青年懒懒地扫他一眼,没说什么,阿朗却倏然得到鼓励一般,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村上助理沉默地跟在旁边,满心警惕地看着那个大个子,在看到他殷切地向前打伞时,莫名幻视出一只尾巴狂转的大金毛。
他推了推眼镜。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直球加死缠烂打,果然很奏效。
这个阿郎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
忠诚的法兰西骑士泰然自若地跟着自己的小少爷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为欢迎小少爷回家的红毯已经收拾好了,偌大的停车场里只停着几辆员工大巴,以及几辆不知价位的私家车。组织的车也算昂贵,但在这些车里竟然有种朴实无华的美感,村上助理刚解开车锁,金发男人便无比自然地向前一步,赶在村上助理伸手前打开车门。
他略带挑剔地往车里看了一眼,见车内环境还说得过去,他把手挡在车顶,笑着说:“少爷请上车。”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琴酒薄唇微动,最后还是沉默地上了车。
阿朗十多年后终于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少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黏在一起。琴酒刚上车,阿朗就想往后面钻,但是在村上助理冰冷的注视下,阿朗还是讪讪地坐到了副驾驶。
他面带微笑解释:“后排是大人的位置。”
言下之意:不懂礼数的东西。
阿朗摸摸脑袋,小声嘟囔:“明明少爷都没说什么。”
村上助理:“这是规矩。”
阿朗心直口快:“你们地儿不大,事还挺多。”
村上助理:“”
他向阿朗发射死亡凝视,最终还是忍着没让他滚下去。
村上助理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发动汽车,调好车内温度,调出一首舒缓的音乐,十分稳健地上路了。
他们的说话声不算大,但车里就这么点空间,琴酒听得一清二楚,对此他并无什么感想。他侧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汽车开出停车场后没多久就驶上了一条宽敞的路,两侧树木林立,公路两侧分布着零星的公寓,红瓦白墙,很有油画的感觉。这里环境很好,天蓝气清,雪白的云朵纤尘不染,与满地的绿意构成一幅净化心灵的图画。
阿朗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琴酒的注视,便主动开口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