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上的两个青年也难免被冲击波波及,滚烫的狂风掀起或黑或白的发丝,脸上被火焰映出诡异的红,一青一绿的两双眸子却直直地看着那混乱中心。
面对死亡狼狈无比的,丑态尽出的,歇斯底里的爬动与哭泣。
扭曲癫狂的画面无声地落在清透的瞳孔中,却只换来了兴奋的,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无动于衷。
“救救我!”
前方是倒塌的树干,折断的树枝带着火焰从天而降,少女的面容被惊恐占据。
突然一只胳膊横亘在她头顶,树枝被挡落。
她听到有个男人喊道:“从西边绕出去!别靠近树木!”
少女仓促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惊慌地听从他的指示朝西跑去,慌乱中她回头看了眼,却只看到一个向火光深处奔跑的黑色身影。
赤井秀一最后架着船商从别墅里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烫出了几个洞,脸上全是黑色碳迹,黑色长发被火星点燃,将发尾烧得参差不齐,散发着一股蛋白质燃烧的焦臭味。
早就被酒肉掏空身体的船商体虚气喘,被他搀扶着出来后求生欲突然爆棚,猛地推开赤井秀一的搀扶连滚带爬地往安全地带跑去。连声谢谢都没有说,也根本不顾身后那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年轻人,他只知道他要逃,只要他能逃出去,别人的死活跟他何干?
赤井秀一皱了下眉,晃了一下站稳身体。
其实爆炸余波结束后这里的房屋和树木坍塌的就没那么严重了,只是大火肆虐,高温滚烫。
他心有所感地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却只见几只黑鸟从树影下冲出,展翅掠过绯红的天际。
那里应该是有人的
赤井秀一莫名想到了宴会上碰到的那两个奇怪的青年、在入口处碰到的那个奇怪大叔。虽然他们在门口时似乎闹了矛盾,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三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他们的身份绝不简单,这场爆炸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这很难说。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避开空中落下的树枝,一言不发地跨过焦黑的树干往外走。
——他有预感,他们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
“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结束,那两个人已经提交任务报告了,boss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正好也到年末了,今年的任务差不多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没你们什么事了——大概统计了一下,你们应该能有两个月的假期,这两个月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电话里朗姆在大洋彼岸询问道。
上次任务结束后他立马趁着假期扔下这两人出国了,明面说是出差,其实就是来夏威夷度假的。
“是因为自己被戏耍后那场爆炸挽回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脸面才感到满意吗?”
松田阵平吐槽了一句,然后百无聊赖地说:“没什么安排,组织里的训练场已经很久没有翻新了,完全没有过去的兴致,除此之外似乎也就炸弹有趣一些,可是你知道的,阿阵不准我在家里玩炸弹……”
说到这里他图穷匕见了:“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申请一块土地让我研究炸弹?我申请过,阿阵也给我申请过,但boss一直都以我们未成年的理由回绝了。”
那是因为boss脑子正常,不然同意申请来等你作死吗?
朗姆面无表情地想。
然后他装作十分为难地说:“那我也没有办法,boss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琴酒呢,怎么没听到他说话,他不在吗?”
“大叔你这样真的很啰嗦哎。他在训练场。”
松田阵平没滋拉味地轻啧一声。
到现在三个小时了,一个小时前他太无聊就溜了,琴酒还在训练。
训练训练训练,这人就跟训练场过一辈子吧。
“那你……”
“都说了是因为训练场太久没翻新,完全激不起训练的欲望。”松田阵平冷漠道,“那个枪靶都已经被打成筛子了,你知道那种画面对一个有些密集恐惧症的人来说有多痛苦吗?”
“离的那么远,你能看到?”
“因为我要换枪靶。组织难道就不能安排几个人在训练场守着吗,这么大个基地没有一个后勤工作人员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