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伏低做小,深深朝上官作了个揖,
「此事许是看管库房的手下出了些过错,下官虽难辞其咎却也想反问周轻一句。」
「你口口声声状告本官谋害柳氏性命,难不成就只有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佐证?」
「如若这样,本官倒是要……」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倒打一耙,治我个污蔑之罪。
可惜不能让你如愿了,陈县令。
此行我可不仅仅带了这点证据而来。
比起死物,还是活生生的人证更能说明事实。
在御史看不见的地方,我冲陈县令嘲讽地笑了笑。
「草民恳请御史大人传召人证上堂!」
被挑衅了陈县令倒也不恼。
他一副吃定了我在他手里翻不出风浪的模样,好笑地附和:
「是吗?轻儿能唤谁出来替你作这个证?」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在两人的注视下,扔出一个惊天之语。
「草民的嫡亲兄长,周晨!」
5
当一身锦衣华服的周晨被衙役带上来后,
公堂内的众人,包括周晨本人都还处于恍惚状态。
谁也没想到我会将这个在公堂外恶言相向,一心要把我扯回家的兄长给寻上来当证人。
特别是看着我长大的陈县令。
他更是身处于迷雾中,看不清所以然。
听完衙役耳语的御史望向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他咽了咽津液,斟酌着开始发问:
「人证已带到,周轻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便说吧。」
我躬身颔首,先行谢过御史,这才不慌不忙地转向兄长,
「兄长可知我此行上京所为何事?」
「不知不重要,如今御史大人在此,兄长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可得三思后才回答。」
「轻敢问兄长,花朝节这日你可是在风平县外画舫与好友夜赋诗会,整夜未曾归家?」
周晨这个性子,我知晓得极。
单凭我先前两句不把他当回事的话,就能将他的脾气点燃到一个制高点。
这怒气攻心,口中的话便都是不假思索而出:
「是又怎么了?我一男子,约三两好友出去听听曲有何不可?」
周晨这么一说,在场还有谁不知晓他当日是在花柳之地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