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听到了,立刻行动起来。船老大见卫其轩愿意接手这个麻烦,千恩万谢的走了。对于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不管那姑娘是什么人,他都招惹不起,能当没看见,就直接无视过去。他还敲打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把事情都忘了,谁也不要提起。这些跑船的,三教九流什么没接触过,保密是第一要务,当下就指天发誓说,“绝对不会说出去。”船老大也放心,这些船夫是他精挑细选的,除了一两个机灵人,其他都是锯了嘴的葫芦,平时大气都不吭一下。那机灵的,也都是他本家的兄弟,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坑害他。丫鬟婆子们合力把那姑娘送到客房,换好了衣服才叫老太医进去搭脉。老太医诊过后,出来回话,“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在水里待久了,船行驶得又快,冲击晕了,歇歇就好了。另外她跑了很久的冷水,受寒是正常的,等会儿我写个方子,冲冲汗也就好了。”说完,他就遁了。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最是能深刻理解,什么是他该知道的,什么又是他不该知道的。洛霜看着卫其轩,“你为什么要救她?”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相处了这么久,洛霜哪怕不全了解,也能明白这货就是个白切黑,甚至黑得有点乌漆嘛黑。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不至于害人,但鲜少做没意义的事。卫其轩挑眉,“娘子不必吃醋,她还不及娘子十分之一美貌。”洛霜翻了个白眼,她是担心这个吗?她明明是好奇卫其轩的目的。“娘子不是爱听故事嘛,想必等她醒来,一定能说个好大的故事给你听,必定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卫其轩没解释,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必叫她知道。洛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那些衙役说她是逃奴,我看不像,就那打扮,就那气质,怎么不会是一个奴婢该有的。反倒是……对了,你说她会不会是那周大人的逃妾,和人私奔的那种?”卫其轩忍不住想笑,“我估计那女人没有你这么会编?”“嗯?编?”洛霜疑惑。“是,且听她怎么编吧!”卫其轩道。洛霜又想翻白眼了,她要是想听瞎编的故事,去看话本子不香吗,有必要坐在这里等人醒吗?卫其轩显然看穿了她的想法,道,“一般编故事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所以你不妨一听,就当收集素材了。”行吧!那姑娘是被冲击晕的,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等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就开始哀哀戚戚哭泣起来。洛霜和卫其轩坐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单纯的婢女,焦急不已的安慰那哭得好不可怜的女子,不由的想笑,果然是一出好戏啊。他们对视一眼,就静静的等着,等她女子做完了戏,才推门进去。两婢女见自家主子来了,行过礼后立刻下去了。那女子一见他们,马上从床上下来,跪在地板上,期期艾艾的道,“感谢两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们搭救,我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洛霜的视线微微下移,果然看到了女子肚子微微凸起,不显眼,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有小肚子呢。“码头那些衙役找的逃奴就是你吧?”洛霜也不和她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那女子一愣,没想到这‘恩人’这么直接。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含泪申述道,“回恩公,我并不是逃奴,都是他们冤枉我。”洛霜一听,顿时坐了下来,故事开讲了,可惜少了瓜子。卫其轩含笑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也在她身边坐下。洛霜对着那女子道,“你也起来说吧,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才好帮你不是。”那女子假装没看到她兴致勃勃听故事的眼神,柔柔弱弱的站起来,也不敢坐着,只站在床边。“我本姓韩,是扬州城一秀才的女儿,家里还有祖父母,父母,和弟弟五口人,原本日子过的不错。十七岁的时候,和一人家结了亲,那男子也是秀才,还是家父的学生。”洛霜点评,“嗯,青梅竹马的戏,下面呢?继续。”韩姑娘一噎,委屈的低下头,继续说道,“我们本打算过了年就成婚,可某天,我上街的时候被周林袂那个畜生看上。他已经四十,早已娶妻,孩子都有我大了。我家人当然不同意,即便他是扬州府知州也不行。我们原本以为,会面临打压,都收拾好行礼,打算离开暂时避避风头,可出人意料的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周府的管家还上门道歉,说是周大人唐突了,我家里不愿意叫我做妾,也是自尊自爱,请我们放心,周大人欣赏我家的气节。之后我们就放心了,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