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国外上的大学,那个时期陆安羽的恋爱,还都是他牵线搭桥,但每一个人都超不出一个月,原因就是他在和对方的相处过程中,话题除去吃饭上课睡觉就只剩下纪扬了,没有人受得了。
他在和每一个人分享他和纪扬的所有事情,从心理学的方向看,陆安羽极端偏执,但这仅仅是对于纪扬,情感压抑久了,在一定的时间、背景和环境的作用下,这种情感会慢慢释放出来。
林亦辰默默感叹,也为他暗暗发愁。
陆安羽心脏跳得很快,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那张写满他心思的白纸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不确定,可以直接找纪扬验证。”虽然在林亦辰眼里,这没有必要,这是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事。但他不是当事人,当局者迷。
陆安羽垂眸,交叉的双手缓缓放开,而后起身,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离开。
车子缓缓驶离,车上的人在夜幕中看不清表情,却一直是眉头微蹙,他不自觉地又开到了医院楼下,停了半分钟后,却又掉头离开。
回到家里,金秋九月,天气微凉,他却直接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还哆嗦了下,他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了神。他的脑海里如今全都是纪扬那张脸,不过他生气的样子,现在在他眼里看来,好像还蛮有趣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伴着纪扬的在他脑海里声音沉沉睡去。
天光亮,陆安羽睁眼,还是昨夜的天花板,此时他听到了急匆匆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声非常生气的叫喊声,他从床上弹起来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陆母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陆安羽!你长本事了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要不是我派人去医院看了,都不知道你昨晚就不在医院了。”
陆母平日里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很少回家,陆安羽其实在此之前工作也不少,但陆母为纪扬专门让他停了工作,能好好照顾他,没成想他照顾一半跑回家了,这让陆母十分生气。
陆安羽睡眼朦胧,他揉了揉眼睛,“妈,我昨天是突然有急事……”
“你能有什么事,你最大的事,就是把纪扬给我养好,别的想都别想!”陆母气不顺,她听他这意思,莫不是和别人有什么情况?这可万万不行的,但她没直接说出来,而是描述得十分隐晦。
“放心吧妈,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纪扬,寸步不离,要是我没做好,您怎么罚我都行。”陆安羽举起右手,做出了个发誓的动作,态度十分诚恳。
陆母迟疑,但也无奈,“马上收拾去医院,我会一直派人监督的。”
陆母接了个电话又匆匆离去,陆安羽洗漱完毕,他打开衣柜,进入眼帘的是一整排的西装,各色各款,右边是长款的风衣大衣,左边是较为休闲的外套,他拿出了和昨天相同款式的几件风衣试了试,又放了回去,转而向一旁的高端定制西装,几乎都试了个遍,磨蹭了有半个小时。
换好衣服,他在镜子面前又打量了许久,拿出发胶,梳起了他平日里他极少梳的大背头,前面还有一缕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头发垂下,领带由平日里较为低调的颜色变成了看起来骚里骚气的暗红色,戴上腕表,他又在镜子面前看了许久,直到自己露出满意的神色后才出门。
纪扬醒来是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的,一旁多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男人穿着墨蓝色高定款西装,身形修长,一双长腿自然随意地交迭着,十指交叉,额头前几缕发丝垂下。
纪扬抬眼看去,透过窗外洋洋洒洒照射进来的光线,陆安羽这张脸浮现了在他眼前,他双目柔和,但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孔在这个背头的修饰下,居然变得似乎生人勿近,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那只还挂着石膏的手。
纪扬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很少见到陆安羽打扮这副模样,除了工作时碰到,能看到他西装革履,但也没他现在那么夸张,内心默念,好端端的,突然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勾引谁呢。
但是此刻,陆安羽是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看到纪扬醒来,他似乎笑容更加荡漾了,“醒啦。”他起身,纪扬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桌子上。
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几乎是应有尽有,“我专门请了营养师,给你定制了每一餐,每一餐都有各种口味的不同食物,你看看,想吃什么。”
纪扬迟疑,莫不是什么鸿门宴,还是断头饭?他不相信陆安羽安好心,反而觉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么热情,讲话这么客气,他鬼上身了吗?
“陆安羽,你又在耍些什么手段。”
陆安羽知道他内心的抵触,开口道,“从今天开始,到你完全康复之前,我都会无时无刻地照顾你,给你提供最优质的康复条件,我保证,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单纯的就是照顾病人。”陆安羽字字发自内心,但目前,他也就只先说这么多。
但是在纪扬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还是不相信陆安羽安好心,“好的也罢坏的也罢,我都不需要你,你要还是因为被陆阿姨逼着,你现在就让我和陆阿姨通话,免得来找气受。”
陆安羽听到他唯恐避之不及的语气和漠然的态度也没什么反应,反而一直面带微笑,纪扬还是那个纪扬,聪明,不吃亏,以前他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古灵精怪。
“无论是助理还是别人,你都别想了,我已经和纪叔叔纪阿姨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需要别人。”陆安羽一脸得逞的笑意,看着眼前露出生气又无可奈何表情的纪扬,他倒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