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好班门弄斧,钟先生您是贵人,我不能顾着自己玩儿,忘了正事。”
良友集团的一行代表里有几位是外国人,明明如今国内市场正盛,他们作为投资代表却连中文都说不好,还用英文调侃:“寸馨小姐应该说英文,这里是港城,如果连国际通用语都讲不好,还怎么谈买卖?”
寸馨面上一笑:“那史蒂芬先生也应该说粤语,我听爸爸说,哪怕是殖民时期,一个英国探长也要优先会讲粤语,否则被我们骂了都不知道呢,噢,我这段话用粤语说的,您应该听得懂吧?”
她的语气灵动,让人听不出讽刺,甚至不好发脾气,但史蒂芬的脸色已经有些不愉快,倒是钟鸣鼎打了圆场:“好了,诚如寸馨小姐所说,我们今天是来谈合作,不过,秦知阙怎么没来,倒是派一位太太上阵。”
寸馨掩了掩眼睫,让自己看起来喜怒不形于色:“我是他的秘书,生意场上,不要谈太太不太太,钟先生不也称呼我为寸馨小姐么?您还是知道怎么尊重人的。”
言辞之下,一柄飞刀扎向了刚才行径“不尊重”的这群人身上。
连钟鸣鼎也微微语塞,简单的几句交锋后,寸馨并不如他们的愿上阵表演,对方似乎也知道她不是软柿子,这才坐下摆正态度:“寸馨小姐既然是为了两地项目的投资约见,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寸馨也顺势坐下,一张英式雕花镂空圆桌前,除了她,其余都是掌权的男性。
“钟先生虽然已经不在良友集团任职,但我还是向您发了邀请函,因为我知道您深明大义,也看过您以往的投资案例,如果我没有诚意,大可去约见良友的总部总裁,而不是您。”
话落,钟鸣鼎面色又僵硬了几分。
寸馨话里的“以往案例”,自然包括他曾参与投资过秦知阙在德国的创业项目。
“难怪秦知阙不来,而是让太太出马,他的气度比不上你。”
钟鸣鼎说完,脸上笑了几声,寸馨淡定:“先通过舆论抹黑,再从他手里夺走果实,秦知阙的手段也比不上您。”
热茶倒出了几分,钟鸣鼎将茶壶搁回桌面,寸馨偏要说中文,好让其他几个外国人听不懂发傻,而钟鸣鼎心虚,便开始嚼英文,好似这样更有气势:“秦知阙心高气傲,实则刚愎自用,何需我来抹黑,后来集团接管了他的公司,里面就是一团糟。”
寸馨冷笑了声,双手环胸道:“自己做不好就把锅甩到前人身上,所以将别人心血搞砸后,又跳到其他分部,甩甩手就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了。”
钟鸣鼎面色胀红,但爬到高阶层的人,又怎么会被几句话说到破防,此刻依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嘲讽:“我看你这个秘书也成不了大事,今天的生意也不用谈了。”
寸馨“切”了声:“我本来就不是跟你谈生意,我就是来骂你的。”
人最怕没脸没皮,没有在乎的事儿就所向披靡,钟鸣鼎估计没见过寸馨这样的,气得抖着手指要骂,但格局又让他保持优雅,而寸馨也有背景,从前那些谈判桌上的城府算计全部掀了,一切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那就是吵。
“啪!”
钟鸣鼎手里的茶杯重搁到桌面,忽然,视线往寸馨身后的拱门一望,整个人愣了一愣。
寸馨还在输出:“富利银行竟然以你们为对手,那看来也不过如此,上个季度良友投资娱乐产业失败,直接砍了分部退市,富利现在乘胜追击,搭上了我先生这条线,估计是知道他跟良友的关系不佳,所以敢要大价钱,诶,钟先生,您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