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词一点儿不想提及往事,急火攻心,瞬间口不择言:“那个破手术,再去做一次,不就没事了?”
许慎稍稍弯腰,直视着她的眼睛:“叶词,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结扎?复通之后也不是百分之百能生育的,在你心里就是个破手术,对吧?”
她脑壳又闷又疼,浑浑噩噩如湍流翻涌,不知往哪里打转。屏息冷静数秒,勉强恢复理性:“跟我没关系,我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要求,是你自己愿意,事先也没和我商量。待会儿麻烦你向大哥解释清楚,不是我害得你不能生孩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许慎站在冷风里看着那道背影,一如既往地冷酷,过河拆桥,独善其身。他摇头嗤笑,缓一会儿才进去,刚到客厅,许妈妈喊着心肝宝贝,扑上来将他抱住,险些掉泪。
许父则阴沉着脸,一个字都不吭。
午饭过后叶词陪长辈们打牌,在麻将桌前一坐就是两个钟头,后腰酸痛,头昏脑胀。
忽然许慎来到身后,拍拍她的肩:“我来打两圈,你去吃点心。”
叶词得以脱身,到小客厅吃了一块蛋糕,接着不知怎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近黄昏,夕阳西下,从玻璃窗洒落温柔余晖,她身上盖着许慎的外套,隐约有古龙水的香气。
许妈妈过来,怀里抱一只蝴蝶犬:“哎呀,叶子你怎么不去客房休息,当心感冒!”
她有点迷糊,睡得脸颊红通通,血气十足,打个哈欠,表情些微茫然。
许慎靠在门边打量,见她那德行,想起两人在一块儿时,她每次午睡醒来,愣愣地坐在床边,呆鹅一般,他打趣问:“一加一等于几啊?”
叶词感到智商受辱,像小狮子发怒:“滚!”
憨态可掬,许慎就把她搂在怀里使劲地亲:“瞧你那傻样儿。”
……
她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这些回忆呢?跟他在一起,也曾经快乐过,对吧?
许慎没法确定。
晚上八点,他开车送她回家。
叶词说:“你妈希望你住一晚,多陪她两天。”
“那你怎么办,这里打不到车的。”
“我叫伍洲同来接就行。”
许慎按下车窗抽烟:“不找个借口,我怎么开溜。”
叶词轻叹:“真替许妈妈不值,怎么生了你这个逆子。”
他笑笑没有接话,开回津市才问:“你现在住哪儿。”
“天霞路。”
不多时到了江都金郡,叶词准备下车,许慎忽然开口,问:“今年回喜塔过年吗?”
“还没定,到时再看。”
“樱子结婚,我准备了贺礼,还没机会给。”
叶词皱眉:“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
许慎淡淡地:“偶尔有联络。”
叶词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关心别人的家事做什么,不过叶樱一向把许慎当半个兄长,极尽维护,她也不好干涉他们来往。
叶词下车回家,进小区,走进楼道,她站在电梯前扶住额头,大拇指和中指按揉太阳穴,酸痛异常。
今天实在太累了。
睁开眼,发现梁彦平出现在楼道里,他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香烟、钥匙和钱夹,大概是刚才出门买烟。
两人都没吭声,也不打招呼,沉默地坐电梯上楼,各自回家。
元旦放假天,黎蕊涵窝在家中不愿出门。
早上醒来翻看手机,发现杨少钧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她眉头微蹙,只当没有看见。
黎母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热牛奶:“乖乖,你们台今晚有元旦晚会,你不用去盯着吗?”
她心不在焉地敷衍:“节目是提前录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