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灵澈并没有扔过枪,他最后是用枪击打傅方潼肋骨获胜的。”
“哦!”弈云林恍然大悟,不知不觉地把声音提高了不少,“这样更有道理,我也觉得不应该是空手打过傅方潼的。傅方潼专精拳脚,而灵澈擅使枪,灵澈不会放弃长处,用短板和对手的长处硬拼的。”
“我认为你说的合乎常理,可是,”卿玦转过头望着弈云林,“对于习武之人,最擅长的或许只有一门,但擅长的,一定不止一门。你怎么肯定,灵澈是因为不擅长近身搏斗才继续用长枪的呢?”
“……”弈云林一时语塞,承认道,“是的,你说得对。”
“对个屁,”不和谐的女声反驳道,“阴晴手傅方潼好歹也是帝都中排得上名号的人物,拳脚身法也是出神入化。在十几岁的年纪,寻常天才精于一门就已经是天赋使然了,要是一个人在拳脚、枪术上皆是无人能出其右,那他就是武神下凡了!”
陆绛凰嗤笑着落座,显然是要和卿玦对立到底:“可惜那时候本王跟随姑姑离开了帝都,没能和那个传说中的少年枪仙比试一场。不然,他就有败绩了。”
“郡王同傅方潼相熟吗?”弈云林好奇道。
“嗯,算是吧,”陆绛凰喝了一口茶,险些没忍住吐出来,忙招呼小二上酒,“小二,来壶你们店最贵的酒!”
“傅方潼这家伙是个疯子,说话没轻没重的,难听死了。但他很尊敬比自己强的人,比如本王。”陆绛凰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刻意盯着卿玦,“你方才那番话要是被他知道,他绝对会找你麻烦的。”
“啊,他原来是这样的人么。”卿玦把玩着细瓷茶盏,一个正眼也不曾给到陆绛凰。
察觉到气氛的僵硬,弈云林换了个问题:“郡王,那你认识莫闻瑕吗?”
“他呀,就是个小古板,跟他师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我跟他没什么交集,毕竟我不擅长和木头讲话。”
弈云林暗想,还说傅方潼说话没轻没重呢,我看郡王你说话也是挺难听的。
几人闲聊间隙,店小二端来一壶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烈酒,弈云林尝试着小抿一口,被辣得直喘气。他匆忙夹起一块糕点,不经意间对上了陆绛凰的眼神——她死死地盯着弈云林涨红的嘴唇,那样子简直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弈云林同魏芩耳语道:“救命啊魏芩,我总觉得郡王她要吃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简单,”魏芩微笑,“恭敬不如从命,今天晚上你就洗白白为郡王暖床吧。”
“滚,要去你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像郡王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就喜欢流连花丛,谈情不交心。你越是摆出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她就越是穷追不舍,相反呢,你主动一回,她就对你失去兴趣了。俗话说得好,能轻易得到的东西都得不到珍惜。”
“……你净出些馊主意。你要是想暖床就直说,我帮你。”弈云林狠狠地瞪他一眼,挪了挪坐垫和魏芩离得远一点。
这会儿陆绛凰的目光已经游离到步子钦身上了,而被凝视的步子钦视若无睹,依旧淡定地帮卿玦添酒、剔除瓜果的籽。
好定力。即使是高山崩落于前,他应该也是面不改色地忙活自己手上的事吧。
话说步子钦作为侍卫,不仅时刻跟随保护卿玦,还为她添酒倒茶,处理菜品,也太称职了。
弈云林回想起小时候父亲严厉教导他自立自强,没有给他分配任何侍从,他打小就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弈云林曾经因为打不好衣结被训斥得哭肿了眼。
忽然,一瓣剔除了籽的甜瓜被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推到面前,弈云林愕然地抬起头,对上步子钦平静无波的眼眸:“主人让我给你的,请用。”
“某人盯着这盘甜瓜都要盯出花来了,”卿玦笑着打趣道,“怎么,跟甜瓜看对眼了?瓜果下酒可比肉食滋味更好,弈公子试试看?”
弈云林吃瓜的间隙,卿玦缓慢摇晃着手里的茶水,看似不经意道:“今晚秋意楼会举办摘星节。”
他心想,不过是女子和男子间的情情爱爱罢了,这样的节日与他无关,他也不感兴趣。
“百尺高台,赤手空拳,不知会有多少人为博佳人一笑而奋不顾身啊……”
徒手攀百尺高台?弈云林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问道:“对参与者有何要求,可以在攀爬时互殴么?”
“唯一的要求是签一份特殊的生死契。登台开始后一切损失和伤亡自行负责,你不仅可以在攀爬时互殴,还能杀人呢……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