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本身就是此前朝廷对于长武器的严格管制下的结果——
当时朝廷不让民众随意携带长枪大刀,就连带长棍也得在棍子前端打孔,挥舞起来出哨声,叫做哨棍。没有打孔的则叫闷棍。所谓打一闷棍的闷棍就是这个意思了。这是不被允许的。然而武人行走江湖都有防身与争斗的需求,于是便将寻常人家砍柴用的柴刀和一根哨棍组合起来,本身柴刀的刀把就是空的,能装木柄,刚好哨棍的顶端又有孔,一结合,刀长了,哨棍也不响了,一举两得。
朴刀应运而生。
这对林觉来说可是非常实用的。
不仅有了一根拐杖,还有一把柴刀,若是自己之后要去那山路难走的黟山,路上碰见树枝荆棘挡路,柴刀也比刀剑好用。
背着书笈的书生,加上一根木棍拐杖,也算和谐。
如此拄着木棍,走回客栈。
林觉闻着身上已经有些味儿了,上次还是在路边河里洗的,虽然河水清凉,终究不如热水爽快,于是对客栈的伙计问道:
“要一桶热水洗澡,要多少钱?”
“客官是要小桶还是大桶?小桶满满一桶,楼下有专门洗澡的地儿,有布遮拦,只要五文一桶。大桶能坐进去洗,可以搬到房间里,连水带木桶只要二十文钱一桶,搬到房间里加两文。”客栈的伙计说道,“咱们用的水都是渠水,这里正是最上游,干净得很。”
价钱比林觉想的要贵些。
应当是这年头水贵柴贵的缘故,薪水总是城里百姓的重要支出。
林觉一时不禁犹豫。
自己虽然刚挣了钱,可前路不知还有多远,也得省着点。
何况家中大伯大娘与堂兄多半还在省吃俭用,这条路与舒村商人走商的路线有些重合,林觉还想着若是在路上刚巧遇到同村的商人的话,便请他们带十两银子回去,多少还些他们的情。
不过只是转念一想,就想开了。
难得休息舒坦一把,若是亏了这次,怕是连着几天都要念念不忘、心头不爽。
“来个大桶,水热一些!”
“可要搬上楼?”
“为你们省点力气。”
“好嘞!客官还请休息片刻,热水烧好小的自会来请!”
伙计便去打水烧水去了。
没有多久,洗澡房里就升起了水蒸气。
林觉坐在木桶中泡着,将自己浑身搓干净,便坐着不动了,整个人从脖子以下全都泡在热水中,顿时感到一种难言的舒爽。
这种舒爽不仅是这半個月以来不曾感受到的,也是来到这个世上后就未曾感受过的,等到他的毛孔都被热水泡开,甚至头都开始晕犯困,以至于在这种极致的舒爽下,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不如意都被暂时冲淡了些,有种一切皆是梦的感觉。
“客官可要加热水?”
“收钱吗?”
“四文钱一桶,半桶两文,烧滚才给您端来。”
“不要了。”
“可要先做着饭菜呢?”
“要个五加皮炒蛋就是了。”林觉说话都没力气了,停顿了下,“再要一碗饭。一大碗饭。白米干饭。”
“好嘞!”
好似沉醉片刻,又似睡了一觉。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