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又要把什么脏水泼在他身上。
忘川主扫了凌翌两眼:“看你不起来的样子是想到了你的小情人?”
凌翌心底腹诽两句,怎么现在谁都两句不离谢危楼,谁是谁情人还不知道,这就小情人起来了。
凌翌:“今天有正事。”
忘川主突然道:“你去白玉京动手还是小心些。慈悲天山的旧址被人找到了。”
凌翌本来宽适的心情紧了紧:“真是好有骨气,好有本事。他们早年做的事自己没胆子认的东西,鬼知道愿不愿意做事。”
“你又要走了?”忘川主道。
“以后就安定了。”凌翌捞起一件红衣,一边走一边披,回头道,“我想去解决最后几个人。”
在忘川主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凌翌上了白玉京,听闻慈悲天山的惨状被人发觉,白玉京一时一片阴云,人人面上都露出愁容,一齐在忧虑什么没有将来的事。
凌翌也不管白玉京讲什么风声,再一次无声地潜入旁人屋舍内,只不过这一次,这间屋子里好像有别人,后背一如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要收集的东西快齐了,被人盯着早已经见怪不怪。
凌翌定了定神,他熟悉地抹去行踪,从影子处走来,提刀无声。
仙门内,门人低头还在下棋,低头侃侃:“修为倒是其次。尊上听说没,举荐一人从外门入白玉京,可得百万灵石。”
那人答:“如今竟是这个价?”
“怕是还不止。”
“……哎,倒也不知这来日如何?炉鼎也无用,光有灵石怎么行。”
棋盘上两人还在下棋,落子后,啪嗒声未落。狂风般的刀意汹涌而来,浸染了两人。
他们尚且没有从棋局中出来。
血迹泼洒整洁的棋盘,飞溅出棋局之外,惊呼声还来不及发出,凌翌越是临近完工的那一日,他心底的解脱感越发强烈,他没少听刚才两人的交谈。
白玉京离谱事依然没变多少。
铮。
凌翌下手没多狠,半路却杀出来一把剑。那把剑轻而长,剑柄不作雕刻,也曾经和无寂打过无数回。
凌翌动手没动成,又听到身后熟悉的追捕声。
白玉京的这些人显是有备而来。
无寂从凌翌袖口钩出,叮铃声响起,他利索地落下窗外,身上灵流四溢,汹涌无比。
仙门的人朝四面八方涌来,如同赶潮的波涛,在海浪聚集时齐齐涌起。天边下沾满了无数人,人群中甚至有熟悉的声音唤他。
“凌长逍,你枉费白玉京多年栽培,见利忘义,实属以怨报德之徒,还不速速就范。”
他为什么要就范。
白玉京唯一能追上他的人只有谢危楼。
他花了一百年时间从下九界爬上来,到了白玉京又做回老本行,一切都那么相似。
他跑到哪里,白玉京的人就追到哪里。
凌翌悬浮半空,没回首望所有人。他对这片大陆熟悉,论本领,论灵力没有人能追得过他。
——直到他再一次听到身后的狂风声,那样凶悍强劲的灵流,他只在一人身上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