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噎了下,张口就编:“我哪有算计你?我只不过是顺势让自己爱慕的郎君救下自己,虽有私心,可我……我也不想在中药的时候被别的男子触碰。”
青年不置可否。
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看着她,那是个温雅之中藏着兴味的目光,仿佛在说:我看你还能如何编。
但这次阿姒猜错了。
晏书珩颇纵容地轻挑眉梢。
“我信了。”
阿姒都有些微懵然。
看过信,再仔细回想,如今她对晏书珩的印象在短短两日内,已从“谦谦君子”,到“披着羊皮的老狐狸”。
他会这样容易就信了?
晏书珩懒懒道:“夫人编的理由,我很喜欢,想信,于是便信了。”
阿姒再次噎住了。
看着她宛若吃到苍蝇的神情,晏书珩挑眉:“莫非你真是编的?”
阿姒再恼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拆自己的台:“那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不敢相信你会信我。”
“有何奇怪?我喜欢夫人,愿意陪着夫人玩罢了。”被揭穿后,晏书珩全然没了之前温良君子的模样,语气措辞都变得慵懒,果真是装也不想再装。
此时再看他,脸还是那张好看的脸,但以往对他的印象,终是回不去了。
那双含情目哪里和煦如春,简直是暗藏心机!还有那温雅从容的姿态,也不是君子的风度,而是虎狼饱食后的慵懒。
就连那清俊的眉眼,也变得妖孽。
这一刻,阿姒只觉得自己有如在一夜之间,换了另一位夫婿。
她不自然地往里挪了挪。
晏书珩笑容更加温柔。
“发觉夫婿原是个黑心郎,夫人怕了。不是说,喜欢我的一切么?”
阿姒原本还想再往里挪,听到这话,僵滞地停在原处。
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骑虎难下。她低睫故作娇羞状:“我没说不喜欢,相反我很高兴,夫君终于对我袒露真性情,这是信任我了啊。”
晏书珩低声笑了下。
这一声,简直就是老虎学猫叫!
阿姒后脊窜上一股凉意。
她绝望地盯着角落里摇曳的烛火,长夜漫漫,该怎么熬啊……
跟前遽然暗下。
晏书珩温柔地倾身靠近,指尖触上阿姒唇畔,几l乎同一霎,阿姒像只被刺到的猫,弹到一边。
“还说没在骗人?”
晏书珩叹息着收回手,长指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
他眼里依旧盛着柔煦的春水。
但却更让阿姒陌生了。
这挥之不去的陌生感太要命,换了个夫婿的错觉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