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赌约照旧,傍晚放学,她没有帽子,没有雨衣,在露台顶着大雨一直跳,像个机械木偶,上弦后无休止地跳下去。
周围很多举着伞围观的同学,路过的,看热闹的,同情的都有。
前夜高烧,又冒大雨,体魄再好也撑不住这样折腾,南嘉没有计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倒下去的,后来听同学说是跳了一个多小时昏倒,被好心的路人送去的医务室。
没有跳够两小时,他们也没为难,毕竟洋相出足了,连其他各大高中都知道她这一笑柄,以为这里出了个女疯子。
总之他们则知道她的弱点在哪。
只要打赌和周今川相关,她大概率会输。
他晃动手指头:“赌注还是两百万,还是你给我磕头。”
南嘉:“不赌。”
“怎么,嫌少?加一百万?”
“江朝岸,我不会和你赌的。”
江朝岸笑得厉害,肩膀震动,“怂什么啊,你现在怎么对你的今川哥哥这么没自信。”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南嘉对周今川的心思。
惟独本人看不出来,不知道他是她的软肋和支柱。
江朝岸可不管,人既然俘虏上来,就别想轻易下车,他要拨周今川的电话时,南嘉忽然喊道:“别打给他,我认输还不行吗。”
他手一顿。
实在难得。
他竟然从她口中听到认输,竟然能看到她低头示软的一面。
“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现在居然学会低头了?”江朝岸有些不可思议,“留学把胆子留没了。”
当初宁愿顶着大雨跳舞,脊背永远挺直的她,对他们不屑一顾恨不得死磕到底的她,有朝一日竟然直接认输。
江朝岸是港星社老板,能掌握周今川一手行踪消息,他不仅知道周今川现在在公司,还知道他在忙旗下艺人白思澜的事,下赌注的话可能和七年前一样,大概率赢。
不管南嘉怎么说,江朝岸这通电话还是拨了出去。
那端接听后,他不客气笑:“周总,还记得我不。”
周今川怎么会不记得,星媒上次男艺人的事就是江朝岸搞出来的。
表面客气维系着,周今川淡淡问:“小江老板,有何贵干。”
江朝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事,被后车的喇叭声给吵到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是沈泊闻的车,疑惑自言自语,“闻哥什么情况。”
沈泊闻和他不顺路,怎么追过来了。
南嘉咬牙提醒:“他让你停车。”
隔着无线电波周今川听出南嘉的嗓音,意外:“嘉嘉,你怎么和江朝岸在一块?”
她不可能说自己被强行掳过来的,犹豫一会儿,“我……刚好碰见……”
“狗屁刚好碰见。”江朝岸骂道,“姓周的,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要不要过来接她,不然她今天晚上……我丢——”
后方车辆紧追不舍,好在江朝岸留神,不然差点就追尾了,他惊叫了声,没工夫和周今川废话,全神贯注起来,时不时看向后视镜。
沈泊闻这是想和他玩飙车吗?
也不提前吱个声。
既然玩就玩个彻底,江朝岸干脆拐向更宽敞的路道,他们这帮少爷们,没少飙车,技术是有一点的,急转弯带得南嘉不由得低呼:“江朝岸!你疯了?”
和周今川的通话没有挂断,他迫不及待询问南嘉的情况,接连喊了她好几声,结果都被江朝岸的骂声给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