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因为肯干活被张观山收来杀猪,今天也是赵德柱倒霉,成了敬猴的鸡。“张爷……”。赵德柱面色发愣,眼里逐渐生出了水雾,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被人骂吃白饭的,杂种,人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日后好好做人,争取有朝一日受人尊敬!”。“是!张爷!!”。赵德柱激动的大吼一声,不过却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张观山暗自摇头,其实很多人本性并不坏,只是这个世道,再加上张府这个大染缸,待一个月就不可能清白。“大哥,若是这样做生意,我们很可能会亏钱!”。待到赵德柱走了后,张行川才开口。他们不仅要养手下的人,更要养县衙的人,若关系不打通好,怎么可能将猪肉生意都给垄断。“日后不给那些家伙送银子了!”。张观山摇了摇头,秋风镇的王大河,还有几个衙役可都是他出钱养的,结果呢?没一个有用的,还对他落井下石!“等家规贴出来之后,卖猪肉这生意,谁想干就干,张家赚的钱,能把自己人养活了就行!”。“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张行川眼神有些陌生,张观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三个兄弟的死,让张观山悲伤过度,性格彻底变了?“行川,你只要知道,我这是在救张家手下的人就行!”。张观山眼神复杂,拍了拍张行川的肩膀。李轻舟的话,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他很清楚。若是在金陵县传开,那他干什么都无事于补了!“那二哥他们的事……”。“暂时先放着”。言罢,张观山去了趟他的书房,前身没事干的时候,偶尔琢磨着读一些书,书房弄的像模像样,书架上更是摆满了书。只是绝大部分都没翻过,桌上的文房四宝更是个摆设。张观山捏着墨条,研好了墨水后,想捏着毛笔写家规,可寻常人捏着刚好的毛笔,在他手里跟一根牙签一样。强忍着别扭写了几个字,可歪歪扭扭的,就连他自己都看不出写的什么字,再一用力“咔嚓”一声,毛笔折了。张观山眉头一皱,细想整个张家,把账房先生也算上,写字没一个特别好看的。“行川,去喊王伍帮我备半扇猪”。“是!大哥!!”。张观山这一嗓子,几乎传遍了张家,张行川听到声音后,连忙大吼一声回应,跑去找王伍。这墨先生,名为墨兰江,乃是住在张府附近的秀才,一把年纪,留着羊角胡,穿的一丝不苟。因为会择日,看风水,算生辰八字,年轻时还当过教书夫子,所以在金陵县很受人尊敬。这墨秀才年纪大了,已安享晚年,每天早上提溜着鸟出门遛弯的时候,都要在春满楼前站一会。看够了,就骂一句再走,这骂的一句一个月都不重样。什么,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不知羞耻都用过了一遍,若是哪一天早上出门没经过春满楼,那就是不知道该骂什么。很快,半扇猪就准备好了,张观山领着几个人去找墨先生。由于是个穷秀才,空读了一辈子书,没中举人,所以这墨先生住的很朴素。“墨老头!开门!我张爷来见你了!!”。“老东西,快把门打开,若不然,我把你这门给劈了”。张观山还未说话,便有两人冲上前,一边用力砸门,一边大声吼叫,引得来往路人纷纷侧目,心中有些生气,这张观山竟还欺负到墨先生头上了!“看什么看?!”。抬猪的男子回头瞪一眼,吓得路人连忙低下头,脚下步伐加快,在心里暗暗谴责张观山的行径。张观山看的眉头一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张家手下的人,一时之间很难改性子。“墨先生不在,家里没人!!”。朱红色的木门后面,传来一阵苍老,哆哆嗦嗦的声音。墨先生站在门后面,急的不停揪着白胡子,心中暗道,难不成是他昨夜买完猪肉,回家悄悄骂张观山的时候被人听见了?不应该啊,他蒙着被子骂的……“张爷,墨老头不在”。“要不我们去县城找找?”。二人挠了挠头,齐刷刷看向张观山,只要张观山一声令下,就算挖地三尺,他们也要把墨先生给找来!“两个蠢货!”。张观山摇了摇头,来到木门前,尽量用较为柔和的声音说道。“墨先生,某家此番前来,并非是找麻烦,而是给你送猪肉来了!”。此话一出,静默了几息,墨先生隔着门缝看了眼,发现张观山身后,果真有人扛着半扇猪。“吱吖~”一声,门开了。“多谢张居士好意!”。墨先生拱手一笑。“好啊,你这老头,不是说家中没人吗!”。“敢耍我们!”。另外二人睁大眼睛,看模样有些生气,不过话刚一说出口,“啪啪~”两声,脑袋就被张观山拍了一下,疼的二人一阵呲牙咧嘴。“对墨先生客气点,我刚刚怎么教你们的?不得蛮横无理,我们这是要请墨先生帮忙!!”。“知道了张爷”。二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话,张观山打的很随意,不过落在他们头上疼得很。“张居士,老头子我可不会杀猪,更不会砍人”。墨先生连忙摆手,实在不明白张观山找他干嘛,张观山干的事他可干不来。“放心,只是让墨先生写写字,待写完家规,再替我整理出两篇武诀”。张观山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不过这个笑容落在墨先生眼里很瘆人,让他感到心中发毛,总觉得张观山不怀好意。“写字啊,这个行,这个行”。墨先生干笑几声,右手哆嗦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条丝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若真的是白送半扇猪还好,可还要让他干活,他这会已有些后悔了。可一想到他那个木门拦不住张观山,便没什么后悔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张府。:()屠夫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