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做好了午饭,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小明,你爸都跟我说了,你要留在城里找工作,我们不反对。不过露露既然把工作卖了,就让她跟我们回老家,免得你要忙工作还要照顾她。”沈母越发觉得不能让白露留下给儿子添麻烦,把她带走,自己帮忙照顾着也好,省的她闹腾。
正在闷头吃饭的白露,一脸懵。没想到居然说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虽然把工作卖了,但并不代表她打算不工作不赚钱,坐吃山空会让她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今年已经是85年,改革开放后,招商引资的外企更多了。她记得原主是外国语学院毕业,自己前世更是在外企做高管,语言方面自己没有问题。
这片是厂区,自己帮忙翻译一些资料,搞搞外贸应该没问题。工作时间也会相对自由,对于怀孕的她来说正合适。
如果自己回老家了,沈珏明怎么办,前世她查过恩人的资料,被机械厂开除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靠出苦力打零工赚钱,而且一干就是两年多,直到88年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贵人,才慢慢有了起色,可他的胃也就是这两年熬坏的。
白露想到这,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回老家,自己要守在沈珏明的身边。
于是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爸、妈,明哥要留在城里工作,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你们也都知道明哥一忙起来连吃饭都会忘记。我留在城里,给他做饭、洗衣服,照顾他日常起居。这样明哥最起码回到家能有热乎饭可以吃。”
沈珏明听到白露的话并不意外,但也清楚,她是受不了老家的苦,说什么照顾自己都是借口。不过她怀有双胞胎,留在城里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医院,比老家方便一些。
沈母听到白露的话,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你留下来有什么用?你嫁到我们家里做过几次饭?衣服都是用洗衣机洗。我看你就是心野了,不想回去……”
沈珏明见白露低头不说话,看上很委屈的样子,不由别过脸。
“妈,就让白露留下来吧。她怀孕还没满三个月,路上经不起折腾。”不然以白露的性格,回老家也能闹的鸡犬不宁,自己也是怕了她,现在只要她好好的养胎,不吵着跟自己离婚,就阿弥陀佛了!
沈父沈母听到儿子都开口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认白露留在城里。
中饭过后,沈珏明准备趁着午休的空去附近的厂子去问问,早点儿把工作解决了,也省得二老担心。
沈珏明离开后,白露看着沈家二老愁眉苦脸的样子,索性回了房间。发现床头旁有个书桌,书桌上有一排排的书,大多数都是关于机械类的书籍,这些书都是沈珏明的。
不过她看到了一本厚厚的英语辞典,想到自己的计划,便不由拿出来看看装装样子,免得引起沈珏明的怀疑。
辞典里的内容她十分的熟悉,毕竟当年她也是抱着辞典啃的人。虽然版本不一样,但对她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白露在房间里听到沈父和沈母的对话。
“老头子,小明这么急急忙忙的干啥去?中午也不知道在家里休息休息?”
“小明去找工作了,你也知道附近的厂子之前都想挖他,但是小明这个人念旧情,觉得在机械厂,徐厂长帮了他很多,便委婉拒绝了。希望小明能找到工作,不然他们两口子在城里可怎么过活?我让小明回老家,他直接拒绝我了……”
白露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她没想到沈珏明出去是找工作的,要不然自己说什么也要拦一拦。他出去找工作注定是无功而返,说不定别人还要讽刺他几句,打击他的自尊心。
白露越想越觉得头大,现在最好是能够尽快找到李万延的小作坊。可眼下自己不方便出去跟踪,找谁合适呢?
心里正在琢磨人选,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露露,你在家吗?三哥我来看你了。”
白露听到门外的声音,觉得这真是瞌睡时递枕头,她抬脚快步从房间走了出去。
沈家二老已经把白粱平迎了进来。
白露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白粱平。
“沈叔、婶子,我家妹子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白粱平说着就一块约三斤重的五花肉和两只活蹦乱跳的母鸡递给了沈母,又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两瓶好酒递给了沈父。
沈父和沈母对白粱平的印象特别的好,白露这个三哥来家里从来都很阔绰,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嫁给他。“平子,以后可不准这么破费了,都是一家人了。你跟露露聊着,我跟你婶子出去转转!”
最近,家属院里的人工人们都看不起自己家,如今可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得出去显摆显摆!
“那你和婶子慢走!”白粱平把沈家二老打发走,才把目光落在自己妹妹白露身上。
白露同时也在打量原主这位三哥。
白粱平跟原主长得很像,不过他的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黝黑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白露觉得不去拍牙膏广告可惜了。
不等她多想,白粱平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直接把她拥抱在怀里。“小妹,你跟三哥说,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有三哥在,三哥给你做主!”
白露前世没有亲情缘,父母早逝,奶奶病逝,又被亲大伯给卖了。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星?尤其是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她想着是自己有个哥哥为自己出头就好了!
如今她有了!
“三哥~”白露轻声的叫着,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白粱平一看白露哭了,吓得手足无措起来,“小妹、乖乖、祖宗,别哭。我跟你说妹夫被开除也不全是坏事,其实现在下海做个体户的人可多了。”
见白露朝自己看来,他一手打在自己的嘴巴上,“对不起!对不起!小妹,我说错话了。妹夫他跟我不一样,他是大学生,天生做领导的材料。哪能跟我一样下海小打小闹,对了,妹夫因为啥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