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虽简单,可两人热血澎湃,玉生子觉得不可思议,想起师父曾经说的旧话:
“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个缘字,有时数十年情谊,可一刹那断掉,半生里朋故,顷刻间为敌。朝才相识,暮可换命,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佛家说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又何止是有为法,所以一切随缘,才是红尘修行大法……”
一回神他就抱拳道:“大哥!为了找父母我才从道观下来,可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反正我也没姓氏,要不我就随你姓吧,甄玉生,甄玉子,我就叫甄玉得了!”
一夜未眠,清敏便自言自语着,“古君子言:‘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公子既然宝玉在身,又怎么会是普通之人?可他却能成为我们甄家人,我们真是缘分不浅……”
且笑且痴,且愁且伤,直到天亮她才入了梦乡。
虽然给玉生子只做了三天的菜,可清敏却感觉这是她十年烧饭以来最欢喜,最激动的时刻。
尤其是看他吃得那样香,那样满足,然而甄雷益就要带着玉生子去宋州城里的四海楼应聘。
玉生子本不愿意去,可不好拂了众意,也就勉强答应了。
一干八人亥时到了南关码头,才见着大宋龙兴之地的繁荣气魄。
但见那五十米宽的汴水两岸,店楼林立,灯火如龙,照得榆柳扶风,摇曳得分外光明,二十里铺从此绵延,两岸更是滚滚涌涌的牛马大车,载着四方货物,不知要运到何时。
小船上,甄雷益站得笔直,又看到数十艘等闲帮的大船,他瞪着大船一个个过去。
大船面前,小船如叶,可甄雷益依然雄赳赳地屹立小船头。众人气得咬牙,“漕司官船,以前都跟履河帮合作,现在全被他妈的等闲帮霸去了。”
一个佃农兄弟瞅着大船,就问道:“哎兄弟们,他们这都是往哪运啊?”
一个高瘦的秀才笑道:“东京城啊!”
佃农兄弟第一次进城,恨不得跳上大船打开箱子瞅瞅,“这得运多少东西啊?”
秀才摸了摸八字胡,看着玉生子一路上不愿搭理他,就骄傲道:“光大米!就从东南六路运来六百万石!”
说着他就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拇指,又继续道:“至于金银、瓷器、香料、茶叶、丝绸、盐纲,更是不计其数!一年大运四次,每次两百纲,一纲三十船,光这条河每次就有六七千艘大船来往,这东南财富,哈哈!全都跑到我们这了!”
众人也不知六百万石有多少,只晓得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幻数字。
佃农兄弟惊呆了,“六七千艘?亲娘哩!这得多少船呐!”
秀才道:“不多不多,工部将作监一年就能造出三千艘!我大宋朝的船队那是天下第一!这河面这么宽扩,就是为了运纲而来。”
秀才说得无比自豪,可听得甄雷益笑道:“可跟俺们有个球的关系!”
“就是!”一壮实兄弟挤兑道:“跟俺有个蛋的关系,胡文!你小子高兴个什么劲,又不是往你家运!”
胡文憋不出话,就听甄雷益又道:“如今这东京城里养着二十万禁军,可跟契丹打了两次,全他娘的败了!朝廷白养这帮废物了!”
玉生子吃完水煎包,就笑了,“大哥莫气,这跟禁军没啥关系,是皇帝老儿无能,打仗只靠阵图!不败才怪……”
“哎哎哎!”甄雷益忙拉着玉生子,“这不能随便说。”
玉生子一乐,“呵呵,哥哥你自己刚不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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