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气生生地一收扇子朝里走去,韩得让立住摇了摇头,“嗨,真是……”
可萧绰几步又跑了回来,“哼,看它这么厉害,我就跟它成为好朋友吧,它叫什么名字?”
韩德让道:“我还没给它取名字。”
萧绰转了转灵眸,笑道:“就叫‘永恒’吧。”
韩德让俯身拜道:“多谢皇后恩赐名字。”
言罢转身他就要走。
“慢着!”
萧绰也没动步子,低下头右脚就踩着一个石子,吞吐道:“既然你的两位弟妹都生了娃娃,你……”
抬头看着韩德让,他稍稍偏了脑袋,却大步迈去。
海东青却依旧围着韩德让转着,忽的他转过身,对着神禽笑道:“既叫‘永恒’,那你就要好好保护你的新朋友吧,再见了。”
一身孤影,看得萧绰止不住地流下眼泪,那只海东青也飞了过来,落在石狮子头上,好似大卫士一般。
然而大辽内,重臣虽有隙,却没有草原上百落族反复叛乱更为严重。
辽国四代皇帝始终无法根治的历史问题,耶律贤只好迎难而上。
又是一桌汉菜佳肴,萧绰吃得津津有味,耶律贤却食不甘味,萧绰问道:“陛下,今日怎么了?不舒服吗?”
“唉……阻卜、乌古、敌烈又叛乱了,女真、室韦得知消息也跟着造反,这万里江山,如今是不得安宁啊……”
说着耶律贤止不住咳嗽,双手捂着已冒冷汗的身体,看得萧绰赶忙去拿大衣。
刚给他披上,耶律贤就握住她的手,“别动,朕就想牵着你的手,这样,便不觉得孤独了,朕只要求这一点。”
萧绰想抽开,却听着可怜的鼻腔,她便不忍心再动弹,“如此国事,陛下何不找众臣商议?听说耶律屋质救援北汉,打败了赵匡胤的大军,陛下如果封他为大于越,就可以激励更多的将士为国效劳,朝廷上下见陛下圣明,出谋划策者自然多如牛毛了。”
“封他为大于越?”
“不行吗?他可是大辽唯一的五朝功臣,功勋卓着,无人可比,陛下好好想一想。”
说罢,萧绰笑道:“汤都凉了,臣妾不愿浪费。”
“对对对,朕只顾着封赏宰相他们,却……好!”
耶律贤双目澄明,腹内终于咕咕叫了,“皇后英明,就按你说得办,吃饭吃饭,吃完饭就封他为大于越!”
端午佳节,皇帝赐宴,时有北院大王耶律屋至、北府宰相萧思温、秦王高勋、燕王韩匡嗣、检校太保耶律贤适、南院大王耶律挞烈、南府宰相耶律沙、南院枢密使郭袭、南京统军使韩匡美……
大辽史上最为辉煌的贤臣阵营尽在殿内。
宴饮中间,皇帝耶律贤蹙眉道:“朕虽继承大统,可这心中依旧隐隐不安,诸位卿家,有谁可解朕之忧虑?”
众人尽拜道:“臣等惶恐。”
耶律屋质朝耶律贤适点个头,那“潜龙巨子”耶律贤适,就起身拜道:“微臣斗胆叩问陛下,太宗当年既在太原称帝,为何又败于太原?以至驾崩于异国?”
耶律贤见问,看眼韩匡嗣答道:“朕也曾听韩卿家云,那年太宗被南朝军民攻击,驻扎在了赤冈,夜间竟听到打雷之声,原来御幄前有块陨石掉落在旗鼓旁。”
众臣俯首,又看皇帝下了御座踱着步子道:
“《论衡》里有句话,叫:‘凡人禀贵命于天,必有吉验见于地,见于地,故有天命也。验见非一,或以人物,或以祯祥,或以光气’。王充向来‘疾虚妄而归实诚’,他尚且言贵人之吉验,那么凶验……”
不等皇帝说罢,高勋即刻俯身大拜:“陛下乃是天地间第一贵人!臣等三生有幸!”
耶律屋质不屑,萧思温侧目,韩匡嗣一笑,群臣不得不一起拜谢,“陛下英明!”
耶律贤摇摇手道:“不要把你们汉人的这些阿谀谄媚带到我大辽来。”
高勋笑拜道:“陛下此言,更为英明神武!真乃社稷之大福,苍生之大幸啊!”
“左右都是他!”
萧思温一饮而尽,看得韩匡嗣和耶律贤适摇头一笑,皇帝却看着高勋道:“高卿家!请你说说,太宗当年有哪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