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鸿见陆涛惊得眼珠子瞪得溜圆,愣在那里半晌都不说话,便对门口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挥挥手说:“小李,你先去会议室,把门带关,不要让别人进来,我有点私事要跟小陆聊一聊。”
等眼镜男把门带关并离开后,周毅鸿对陆涛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小陆,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你老家是哪里?”
“我老家是怀沙市清溪县林家村的。”
“林家村?”
周毅鸿的浓眉一挑,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那你认识一个名叫陆汉青的人吗?这个人年纪跟我差不多,五十多岁,原来当过兵的——”
陆涛“啊”地一声,道:“那是我父亲,您怎么认识他的?”
周毅鸿顿时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有点激动地问:“你真是陆汉青的儿子?你父亲呢?他现在住在哪里?”
陆涛脸色一黯,垂头答道:“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距今已经二十年余年了!”
“什么?他已经去世了?什么原因去世的?”
“我父亲是患肝癌去世的,从发现到去世只有三个月时间。”
周毅鸿呆了半晌,眼眶渐渐红了,用手拍拍陆涛的肩膀,用悲伤和愧疚的语气说:“小陆,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他是一位英雄,但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至死都没有获得应有的荣誉;他还是我的恩人,但因为客观条件限制,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
说到这,周毅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打湿了衬衫。
陆涛的心里也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因为父亲去世得早,陆涛对他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只是小时候听人议论过,说父亲曾经参加过七十年代末西南边境的那场战争,后来因为在战场上犯了错误,被遣送回老家了。
父亲去世两年后,母亲就改嫁到另外一个县,从此就再也没听人提起过父亲的事情,就连母亲也从来不跟自己和姐姐说父亲的事。
没想到,周毅鸿书记竟然说自己父亲是一位英雄,而且还是他的恩人。
周毅鸿接着道:“小涛,你现在孤身一人在松山,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人看待。我跟你父亲既是战友,又是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可以说,我后来所有获得的荣誉、包括我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是你父亲成全的。”
他刚说到这里,外面忽然有人敲门,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在问:“周书记,您跟小陆谈完了吗?现在已经十二点一刻了,您现在可以下去吃饭了吗?”
周毅鸿有点恼怒地瞪了门口一眼,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说:“小涛,你先跟我去吃饭,晚上你跟我回县城。对了,你会做饭菜吗?”
陆涛心里很诧异,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会做。”
周毅鸿很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晚上就到你家里去吃饭。”
说到这里,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往门口看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要不,晚上你邀请小莹到你家里一起吃饭吧!不过,你不能告诉她我要去吃饭,否则的话她可能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