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这的确是大事,不过,不值当你这般着急忙慌。”宁礼坤道。
宁大翁微怔,道:“老太爷,几个小郎都去了。看情形,是小郎们的主意。”
“我知道。”宁礼坤说道,声音虽平静,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前几天宁二跟我提过,我没搭理他,让他自己去想法子,他就给我弄出更大的阵仗来。宁二能做事,得要人推一把。宁小七胆大包天,两人一拍即合。宁三就是个混账,宁四宁五两个跟着去凑热闹,还有赵家那呆子,是宁小七拉去凑人头,凑钱的。”
宁大翁愕然,宁礼坤哼了声,气道:“我就不该让宁小七出去,他这个混账,读书总嫌累,多写一个大字都不肯,成日将脑子用在不相干之处。待我空下来,再好生收拾他!”
“老奴这就去将几个小郎带回来。”宁大翁赶紧道。
“别搭理他们,宁小七自己会回来。贺五夸下海口,又是修缮大杂院,又是河工河道,朝廷不拨钱粮,征召徭役,他还要给人工钱。需要多少钱粮,贺五蠢笨算不清楚,宁小七他们总该有些数。”
宁礼坤越说脸越黑,“宁小七这是在给老子找麻烦,他明摆着只管惹祸,让老子给他收拾善后!”
宁大翁要劝,宁礼坤无奈地摆手,道:“老子被他们算计了,早知如此。。。。。。罢了罢了,江州府是宁氏的根,生在江洲,长在江洲,血肉掰扯着,割舍不开。”
放下书,宁礼坤撑着坐起身,“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府衙一趟。贺道年应该会让人来,不用等了。他在江洲府又吃又拿,是该做些事,这个青天活菩萨,可没那么好当!”
贺禄被方捕头他们软硬兼施带走了,宁毓承几人也打道回府。
宁毓润与宁毓澜宁毓衡三人看出了些苗头,打死远离宁毓承宁毓闵,坐车飞快跑了。
赵春盛亦被赵府的管事抓了回去,宁毓闵心神不宁与宁毓承上了马车,离宁府越近,他越坐立难安。
“小七,你以为,回去之后,祖父会如何罚我们?”宁毓闵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宁毓承坦白地回答,“不过,二哥,你可后悔?”
“后悔?”宁毓闵被问住了,他思索了下,便坚定回道:“我不后悔。这件事要真能成,被打被罚,我都心甘情愿。”
“肯定会被罚。至于打,我以为不一定。”宁毓承笑着安慰宁毓闵,朝他眨眨眼,“毕竟打坏了,不能上学堂读书,祖父不会允许。”
宁毓闵一想也是,宁礼坤定不会让他们缺课,不禁噗呲笑了。
“不过小七,两万贯钱肯定不够,你称以后再说,以后哪来的钱啊!”宁毓闵从挨罚变成了操心钱,眉头都快拧成了一道线、
“二哥,这两万贯钱,是贺五郎大笔一挥,强派给了大家,肯定做不得数。”宁毓承道。
宁毓闵顿时面如土色,“什么!两万贯都没有了?那,那,那该如何办才好?”
“高家赵家是有钱,只高义文赵春盛不当家,贺五的做法,与勒索敲诈无异。我们这群人,连三哥在内,都还在读书,自己赚不了钱,在外面吃喝玩乐是一回事,让出一大笔钱做善事。则是另外一回事。”宁毓承耐心解释道。
宁毓闵想到了江夫人,平常给他零花,她从不会过问。只给陈淳祐家施舍点布匹,她还想着去公中拿。
“让大家出钱,就是走个过场,让贺五有底气些。”
宁毓承指着前面的巷子,笑道:“二哥,我们到了。你别操心,我们只是淘气的少年郎,在外惹了事,总该由家中长辈去摆平。”
宁毓闵探出头去,看到宁大翁架着马车,缓缓从宁府大门驶出。他吓得嗖地缩回头,害怕地拍着胸脯,“小七,是祖父!”
宁毓承忙拍着马车:“快,快回避,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祖父遇上,耽误了他的大事!”
车夫架着车,逃得飞快,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宁礼坤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悻悻放下车帘,骂道:“两个混账,溜得倒快,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