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查起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霍竞翻看资料。任一问:“霍爷,您看要接着查吗?”霍竞道:“暂时不用了。”后面查不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老婆为什么难受,昨天表现出的异样也解释得通了。啪,资料隔在桌面上,霍竞淡淡吩咐:“销毁掉。”他不想让林亦然知道,他在查他,如果这件事林亦然愿意告诉他,想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他会竭力去调查,如果不愿意,他就装作不知道,好好守在老婆身边。武山将资料收起来:“那您今天去公司吗?”霍竞敛眉沉默。洗手池里放满了水,冰凉的水浸没了眼睛、鼻子、嘴巴,丝丝凉意顺着毛孔钻入皮肤,等窒息感掐紧咽喉,林亦然才从水池里抬头,水流顺着五官轮廓不住往下淌。拿毛巾擦过脸,湿润的额发还紧贴着额头。林亦然不知道此时脑子里该思考点什么,呆呆地站了会儿才拿起牙刷牙杯。换好衣服下楼,霍竞就在楼下。下楼的脚步变缓,林亦然扶着楼梯扶手,踩着台阶,在霍竞朝他看来时极力扯出一抹微笑:“早啊,叔叔。”“早,”霍竞朝他递出手。霍竞的手,林亦然已经握过许多次,手指修长,手掌比自己宽,掌心里永远有着淡淡的凉意,他时常会在下楼时握住霍竞的手然后从两三个台阶之上跳下来,因为霍竞年龄比他大,他自然而然地也把自己当了小孩儿。耳鬓厮磨时,那只手掌还会紧紧镶嵌在他指间,用力紧握,如无声誓言,说好要一辈子抓紧对方不放手。啪,林亦然往霍竞手心里拍了下,道:“我不会摔跤,不是小孩儿。”故意轻巧揭过。霍竞收回手,说:“早餐准备好了。”“我不吃了,”林亦然走向玄关,低着头换鞋,不去看霍竞的眼睛,“我没什么胃口,今天上午还要见重要客户,我得抓紧过去准备准备,晚饭也不回来吃了,有应酬。”林亦然换好鞋转身,手腕被捉住,心里猛地一跳,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扭头看霍竞。霍竞眼底是担忧:“然然,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四目相接,林亦然心情复杂,一直以来,他从霍竞身上看到的都是成熟、稳重,有担当,对待恋人细心、包容,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又是大权在握,头脑精明,就是往后倒退二十年,旁人也无法左右他的决策吧。所以为什么要把妈妈掩藏在地下,成为见不得光的情人。“那些照片真的可以扔掉吗?”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旧照片随你处置,”霍竞说,“家里的一切你说了算。”现在要顺着老婆,什么都听老婆的。兴许是心里窜起了小火苗,林亦然咄咄逼人:“你爱过她吗?”“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霍竞如实说。那个女人是钥匙模仿,他并不认识,连名字也没有关注过,只听钥匙以“好朋友”称呼,可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他只在意林亦然,也大致了解一些人类的其他情感。其他情感缺失时,需要在另一份感情里找到弥补,找足够的安全感。
“然然,从头到尾,我的伴侣只有你,只认可你,那个人是因为当时需要才存在,和感情无关。”霍竞认为,他表达的意思和爱意已经足够明白。听在林亦然耳朵里,却是十足渣男,渣透了,然而霍竞对他体贴入微,实在是无法把“渣男”二字宣之于口,可霍竞自己都承认了,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不就是利用,再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瞬间,心脏都要被撕裂开来,“来不及了,我走了,”林亦然转身。银色奔驰驶出前院,他从后视镜里望了眼偌大的房子,随即收回目光。林建业联系好了医院,上午便做了dna检测。中午,两人在餐厅吃饭。“你说我们父子俩,有多久没有单独坐下来吃饭了,自从你搬出去,你就不爱回家来住,你那个房间几次要被你阿姨用来当杂物间,都是我拦下来了,”林建业呷了口白酒,叹气。林亦然随意应了声,筷子戳在米饭里也不动一下,林建业说了什么他没仔细听。“妈妈真的生病去世了吗?”他忽然问。“这还能有假,我亲眼看着她火化了,”林建业又自顾倒了杯,眼中沧桑,盯着杯子里晃悠的酒水。“我记得妈妈走的那天,我从幼儿园回来,家里突然来了好些人,我看到你哭,当时不明白你在哭什么,我好像还安慰了你,后来妈妈一直不出现,一天、两天、一个星期我才后知后觉,是那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的那天,妈妈走了。”林亦然望着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似平淡地叙述回忆。林建业抬了抬眼,只见儿子眼里集聚水雾,他也侧头往窗外看去,几十年的时间,仿佛转瞬之间就过了。到餐厅是十一点左右,待到下午一点,林建业接到了电话:“怎么样?出结果了吗?”林亦然盯向林建业。委托医师在电话里没好气:“出什么结果出结果,我就问你,你给我带的是人的dna吗?”“什么意思?我拿亲子鉴定和你开玩笑呢?”林建业也心急。霍竞那份是唾液,林亦然的那份是带毛囊的头发。两样都符合做dna检验的要求。而为了不涉及到霍竞,林建业把东西送进医院时没有道明真实状况,只说自己要和儿子验一下,比起传出他与大儿子不是亲生关系好过传出林亦然和霍爷有血缘。“你可不是开玩笑嘛,不同物种的dna有不同结构,比如人的染色体是46条,马有的染色体是64条,驴”“得得得,你别跟我扯这些,”林建业哪懂医学,也懒得听那么多废话,“反正我带来的东西,你就给我验,最后告诉有没有血缘关系就行了。”李医师啧嘴,道:“行吧。”反正收了钱了。林建业:“今天几点能出结果?”李医师:“这组dna我得研究研究,今天出不了了,晚两天吧。”林建业结束通话,面色沉下来,对着手机唾弃:“就不该找他,什么马的基因牛的基因,搞不好是他们机器坏了,要么是想多管我要钱。”林亦然不做声。两天后,林建业再次接到电话,立医师没在电话里告知结果,只说让他们跑一趟医院。护士领着他们进了医院办公室,随后沏了两杯茶,李医师热情招待,先是询问带来的两份dna检品是否是归属两位本人,原本是不用做这样的询问,但这两组dna不属于人体dna,也没有对应的动物dna,好奇心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