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掌门。”江月平拱手,身形微退。
姜满摆手步入医馆,轻触墓碑,问道:“你为何而来?”
江月平轻声回应:“家父家母曾受江医师之恩,特来祭拜。”
姜满点头,目光凝视她,片刻恍惚:“你与我一故友极为相似。”
“谁?”江月平问。
“踏雪剑仙—古忆南。”姜满轻叹,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他失踪已久,外界都说他遭遇不测尸骨无存。”
江月平心中一愣,猜测问:“姜掌门可认识江医师?”
“我与她是故友,我们三人曾是故友,只可惜两人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段相继离开了我。”
江月平闻言,凝视姜满,那份感慨不似伪装。
春雨绵绵,雪水汇聚成潭,雨落其上,声声似心语。
江月平急取油纸伞,欲递予姜满。
姜满轻笑一声,食指微微一抬,头顶的雨被灵力挡住,这做法极耗费灵力,而她却面色自然。
江月平收回那把油纸伞,看着浅蓝色的水灵力在姜满头上运转。
“你也看得见吧。”姜满笑着指了指头顶。
江月平点了点头。
“忆南哥也是天灵根,他也能看见,所以他总和我们介绍不同灵力的颜色。”
姜满侧目墓碑,眼中神色复杂,那场大火在她眼眶燃烧。
那一年她成为了天下第一,但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挚友。
春雨驱了冬雪仍暖不了多少,反湿了一片眼眶和手心。
江月平皱眉:“姜掌门可知江医师灭门之事细节?”
姜满摇头:“枝意在灭门前曾赴下南城寻忆南哥,之后忆南言告诉我,他要去五行道宗,而我正忙于讨伐魔教前教主安澈,其余不详。”
“你想查此事?”姜满问。
江月平摇头:“未曾有此念,只是好奇。姜掌门可有查过?”
姜满叹息:“线索难觅。听晚伤势如何?”
“外伤已愈,内伤需静养。”江月平答。
姜满递上一瓶丹药:“烦请转交听晚,宗门事务繁忙,今日特为故友祭日而来,时辰不早,我该回了。”
江月平点头应允。
两人背对背离去,姜满迈出几步后,沉声言道:“若你想查此事真相,随时书卷问我。我也想知,究竟是何人能狠心杀害枝意,她那般纯真善良之人,究竟碍了谁的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言毕,她御剑疾驰而去。
江月平转身凝视着破败的江家医馆,儿时记忆涌上心头,鼻尖萦绕的木炭气息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胸口隐隐作痛,预示着今夜丹药的副作用又将发作。
每月此时,痛楚如万箭穿心,仿佛全身骨骼尽碎,碎骨又似利刃,在血肉中反复切割,令人痛不欲生。
江月平听着雨声,缓缓走回院落。
院落门口,徐听晚在一旁强忍着笑意,而温乐天则正站在梯子上,在门口忙碌地摆弄着什么。
见到江月平归来,徐听晚眼神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月平,你回来了。三师兄非要给咱们院子起个名,挂个牌匾。他最初提议‘月仙院’,怪得很,我就给改了个名,叫‘立春院’,你觉得如何?”
温乐天在一旁插话道:“‘月仙院’这名字,其实是源自书卷上,现居美人榜第一大师姐画像下的评语,‘身着秋月色,貌若天上仙’。哈哈哈哈哈哈。”
徐听晚闻言,转头瞪了温乐天一眼,鼻尖微皱,似有不悦。
江月平紧握伞柄,心中暗自思量:为何,为何她对我总是笑的那般勉强?与旁人相处时,她笑得那般灿烂,唯独对我,从未有过那般真挚的笑容。
她走到徐听晚面前,将手中的丹药轻轻递给她,淡淡说道:“这是姜满掌门托我带给你的。”言毕,她便转身步入院中,回到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