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只有他的新妻子,还有他们一起生的孩子。”叶佳妮难以释怀,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就那么冷眼看着我,日复一日地被家暴,被辱骂。我真的不明白,一个父亲怎么能像他那样冷血?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啊。”
叶霆云用力地拥抱了叶佳妮一下,眼中闪过愧疚,“对不起……”
“或许,他也想过拿一点钱给我吧。”叶佳妮擦了擦眼泪,自我安慰着,可眼中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恨意来,“可许莉太能拿捏人了,拆迁款到了爸的账户上不过一两年,就被许莉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拿走,到后面家里的钱全被许莉控制住了。”
“许莉在把我嫁出去之后,就彻底不装了,把所有拆迁获得的安置房卖了。用叶圆圆的名义买豪车,用叶奇的名义买别墅,彻底把钱变成了她的,杜绝了你和我再要回拆迁款的可能。”
“她们挥霍着我们的拆迁款,住别墅开豪车,雇保姆伺候,吃穿用度极尽奢华,甚至还有钱送叶圆圆去国外留学。”
“叶圆圆是谁?跟我们有半毛钱血缘关系吗?她凭什么吸我们的血,踩着我们攀上高枝?”
“坏人不是应该有报应吗?可她们越过越好,叶圆圆因为留学认识了超级富二代,嫁入了豪门,带着她妈许莉一起跨越阶层,成了名副其实的上流社会人士。住更奢华的豪宅,开不完的豪车,有十几个保姆伺候,每天睁开眼睛想的就是今天该飞去那个度假胜地游玩。”
“她们过得好,自己偷着乐就算了,为什么反过头来,还要来嘲讽我已经残破不堪的人生?”
“成功的她们高高在上,不加掩饰地嘲笑着我,好好的,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呢?还真是可怜呢。”
叶佳妮永远不能忘记,父亲去世的葬礼上,叶圆圆用怜悯地眼神,对她说这样的话。
“哥,我真的好恨!好恨!”
叶霆云抬手抚着叶佳妮的后脑勺,希望以此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但此刻,他也难以压制内心疯狂涌起的愤怒,“不怕,这一次,他们绝对不能摧毁你的人生,我们要把我们的一切都夺回来。”
“啊——”叶霆云从睡梦中惊醒,一抹额头,一手的汗。
天已经凉了,屋内闷热异常,他坐起身来,弯腰去开风扇,但似乎梦境的恐惧感还没有褪去,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使不上力气,拧了好半天,才扭动了风扇按钮。
缓了十几分钟后,他逐渐摆脱了被梦境笼罩的恐惧,不过想起梦境里发生的事,他心口莫名沉甸甸的,整个人有点无精打采。
他住的房间,是原本租给他和思雨结婚过渡期的单间,现在他一个人住。
叶霆云整理完床铺,洗漱完毕,就直接下楼去了,找到了妹妹叶佳妮,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默契地前后出了家门,一起去吃早餐。
早餐厅,叶佳妮和哥哥每人要了一份肠粉,再开了一瓶冰的豆奶,她胃口很好,没一会就消灭了一大半的肠粉。
她很快察觉到,哥哥的胃口不太好,肠粉吃了两口就没动了,只是沉默的喝着豆奶。
“怎么了?不合胃口?”叶佳妮说:“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昨晚上做梦了,很真实,真实到让我觉得这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叶霆云把自己梦到的事说了出来。
梦是从他跟柳思雨的婚事没谈拢,柳思雨被柳家父母带走之后开始。
他困在失去的痛苦里,挣扎了一个月,也没有办法从泥淖里挣扎出来,反而越来越痛苦。
曾经一起在工程队干活的工头联系到他,说工程队参与了一项新的项目建设,就是地方比较偏远,在边境城市,过去干活工资高,但休假的时间少,问他要不要去干。
叶霆云为了逃避现实,就参加了新的工程建设,一头扎在工作上,忙得晕头转向,彻底不去想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
两年后,项目结束,他也从痛苦中抽离了出来。
在回乡之前,一起工作的同事提议说都到这里来了,不如趁着距离近,到邻国去玩一趟,毕竟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
同事们纷纷举手赞同,他就随波逐流,也跟着参加了去邻国游玩的队伍。
原以为是三天两夜的东南亚景区旅游,但到最后一天晚上,同住一层楼的几个同事玩心大起,要去体验东南亚独有的旅游项目,不然就白来这一趟了。
这几个同事也是之前在国内一起合作过的,大家交情还算不错。这要去玩,自然也要把叶霆云叫上。
叶霆云这个人精神洁癖很重,婉拒了。
但第二天,这些人回来后,一个个并不像是玩的很高兴的样子,反而看到他就躲,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叶霆云没放在心上,想着可能他们这些外国人去玩,肯定被当地人狠宰了一顿,所以不高兴。
到了中午,大家坐车回到了国内,去项目工头那里领了工资,也就各自分散开来,回到各自的家乡去了。
虽然过去了两年,但那时,他还记恨父亲和继母对他的苛刻,导致他的婚事破裂,没打算回滨城。
在工头的介绍下,又去了远赴西北的一个工程,在那里干了半年,巧合之下,遇见了曾经一起在边境城市干过活的同事杨仔。
他热情上前打招呼,然而对方看到自己扭头牛走,可他们分明没有什么过节,甚至从前经常一起喝酒。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叶霆云主动出击,热烈邀请杨仔喝酒,对方拗不过,就答应了。喝酒的时候,在叶霆云的有意之下,对方被灌得烂醉,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