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他的面上落下一片温软的触感。
她的素手,以一种很轻很轻的力度,抚触着他的面庞。
“我想知晓王爷长什么样子。”
鎏金色的日光,透过车厢的帷帘洒照入内,女郎的礼衣在挣扎时早已散落下来,露出里衬的雪白单衣,衣襟微松,雪白肌肤朦朦胧胧,锁骨轮廓若隐若现。
绾好的妇人髻,随着斜倾的珠簪而松散开去,青丝如瀑,散落在柔软的白毯上。
盛轼眸色黯沉如墨,视线晦暗下垂。
沈春芜容相清纯无辜,举止妩媚妖娆。
此刻,不知是谁的心声忽然悸动一下。
彼此的吐息渐渐烫了。
沈春芜小心翼翼地征询他的意见:“可以吗?”
话音柔软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只是,没等来他的答覆,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她的食指被他当做椽笔笔尖,轻轻描摹在他的面靥上,一路朝下。
“这里是额庭。”
“往下是山根。”
“眉弓。”
“卧蚕。”
“鼻峰。”
“颐腮。”
“唇涡。”
“下颔。”
越往下,男人嗓音愈哑。
逐渐地,沈春芜发觉自己的手,根本挣脱不开了。
指尖蘸染的,都是他滚热的温度。
她知晓自己的临时起意,造成了覆水难收的局面,生出了畏惧之心,眸眶洇湿,祈求道:“王爷,不需要再往下了……”
盛轼话辞含着隐隐的喑哑:“记住本王长什么样子了吗?”
沈春芜悉身的触感,都集中在指尖,大脑嗡嗡混乱一片。
她滞钝了片晌,温吞地道:“王爷五官毓秀,俊美无俦,是极好看的。”
本以为夸几句,他会心情好些,哪承想,盛轼松开了她的手腕,抽身离去,且将毛毯囫囵裹在她周身,淡声道:“记得就行了。”
沈春芜:“……”
夸他生得俊美无俦,他怎的还不高兴了。
真是个难哄又难讨好的主儿。
盛轼并未同她一道,途中遣李理送她回府。
见他有要事去办,沈春芜亦是识趣地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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