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权衡再三,正打算吩咐家丁去别院看看情况,让顾辞出现。
哪承想,沈春芜说:“我不等了。”
“顾辞这样的人,配不上我。”
“还有,你们顾家,皆负我。”
这一席话让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范氏沉不住气了,恼羞成怒道:“沈春芜,你摆架子给谁看呢,沈家通敌叛国这件事没让你清醒过来吗,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不依靠顾家,还能指望谁?!”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宾客席上。
盛轼长指慢条斯理地轻叩席案,看得有些意兴阑珊:“新郎官怎的不出现?”
李理发觉主子情绪阴沉,连忙将方才的发现如实禀告:“刀九刚刚来了消息,说顾家世子就在别院之中,照顾一个有身孕的女子。打探了一下,这个女子是顾家世子的远房表妹。”
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出了这泼天的狗血。
盛轼眸底添了一重霾,身上弑意颇重,刚欲捣剑出鞘,李理慌忙阻住他:“殿下,万万不可!今日不宜再沾人命了!”
否则,翌日御史台那一帮言官的折子,怕是堆满整个御书房。
盛轼恹恹道:“那今日宜什么?”
李理顺口道:“宜嫁娶。”
盛轼略一沉吟,眸底兴味十足,道:“行。”
李理以为盛轼打消了杀伐的念头,殊不知,盛轼从容起身,径直跨进内堂。
李理怔忪。
很快,他反应过来襄平王的“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该不会相中了沈姑娘?
这、这如何可能!
沈姑娘可是顾家世子准备过门的未婚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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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顾渊思及外面还有宾客,打算阻住范氏的愠气,但转念一想,觉得外厅氛围不对劲。
今朝外头怎的如此安静。
他分了心神,就让范氏有了下一步动作,她对沈春芜怒斥道:“今日出了顾府,像你这种扫把星,谁会娶你!”
言讫,就将刚斟好的茶,直截了当地泼了过去,想要给沈春芜长长教训。
茶水泼在了沈春芜的身上,她感受到浓重的烫意,刚欲后撤避让,哪承想,掌心间的盲杖被蓄意夺走,她重心不稳,被绊一跤。
沈春芜一时无措,手胡乱探向空中,想要寻找倚撑。
倒下之时,一只劲韧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
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块浮木,沈春芜下意识反握住对方的骨腕。
一阵凉冽的檀木香气,铺天盖地盈罩在她周身。
这一双手的主人顺势将她朝后一曳。
下一刻,沈春芜背靠着一个硬朗的怀,就像是背倚一座温实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