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部忙得脚不沾地。
饶是这样,最后那百分之4%还是做得异常艰难。
谢蓓蓓:“又是一个关机的,人都联系不上,还怎么搞?打个飞机去厂里堵吗?”
山佳:“你还是把我鲨了吧。”
俩难姐难妹面对着面长叹。
谢安青攥着车钥匙从外面进来,说:“联系不上的转给我。”
谢蓓蓓和山佳快速对视一眼,前者说:“你手里那些都弄好了?”
谢安青:“嗯。”
谢蓓蓓:“不是,你怎么做到的啊??山上那几户,不,不说几户,单就一个七伯,我的天!说他是老顽固,我都觉得在侮辱这个词!哦,费劲巴拉给他申请的房屋加固,他不让施工队靠近,村里出钱出力给他在下面盖房,他张口就是一个不住!成天守着他那间晃里晃荡的破屋子,不让三个孙女下山。他都不怕哪天风一大雨一猛,把房给弄塌了,孩子们……”
“谢蓓蓓。”
“姑,我错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谢安青说:“联系不上的人转给我。”
谢蓓蓓立马递上花名册:“打星号的那几个。”
谢安青拿出手机拍照:“这几个比较远,处理完,我就直接回家了,有事打我电话。”
谢蓓蓓:“好的姑。”
山佳等谢安青拍好照,递出自己那份:“谢谢书记。”
谢安青没说话,照片一拍好,立刻离开了村部。
外面闷热异常。
谢安青抬头看了眼天,舒展眉心慢慢堆在一起。
谢蓓蓓现在无事一身轻,也关注到了天气,她托着脸盯了一会儿,自言自语:“怎么老感觉雨没下完。”
————
谢安青处理完谢蓓蓓和山佳那几户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她放慢车速,想让快绷到极限的神经休息了一会儿。
结果不止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疲倦。
连日奔波拉扯,还要操心水位天气,各种琐碎事堆在一起太费神了。
所以回来后,谢安青快速冲了个澡,决定躺十分钟再起来做饭。
她给自己定了六点半的闹钟,把手机扔在床上,合衣躺下。
一瞬间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黑,睡意汹涌而来,陷在褥子里的闹钟根本无法唤醒她任何一秒。
————
陈礼这几天一直在村里拍照——从门口经过的水,养在石槽里的蓝雪花,墙角的青苔和被人坐皱在台阶上的旧报纸。
这里有一种繁华都市永远也无法平衡的自然安逸,她身处其中,渐渐平复了那日的暴躁。
她拿着相机四处拍照,看村部的人从各家门楼下反复进出的轨迹,拍他们疲惫不堪的神情,不知不觉中被动参与了一次他们的日常工作。
这些工作很困难,日复一日做着这些工作的人和w在微信上描述的那个人多有相似。
【我找县委的人了解过,她任东谢村第一书记这六年始终负责认真,能力出众,为群众做过不少实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她既然已经确定无法用利益交换,还要继续,还不改变决定吗?
陈礼不记得哪天深夜醒来,这个疑问从自己脑子一闪而过。
它可以涵盖先前所有疑问的答案,可能不是完全对应,但只要确定了向前还是后退,一切细节就可以忽略不计。
陈礼思考过,不记得哪天深夜醒来有了答案:否——一个幌子而已,没必要弄得非谁不可。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