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下意识地便想凝结神相,翻身朝偷袭的狼群丢去。
一掌出去,无事发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粉拳:“……”
再度抬眼时,野狼已袭至她面门,她甚至都能闻到狼嘴口中的腥气。
糜月压着眉,眼里闪过怒气。
虎落平阳,如今连这些畜生都敢欺负她。
她转而迅速摸向腰间的小乾坤袋,还没来及掏出杀器,与此同时,一道裹挟着杀意的剑风破空斩来。
月光下的剑刃反射出雪色寒芒,白光闪过,几滴温热的血喷溅在了她的面颊上。
只一剑,三头野狼尸首分离,轰然倒地。
糜月搭在乾坤袋上的小手悄然松开。
“咔。”
剑刃抖落血滴,扣入剑鞘的声响,伴随着一道年轻男声,清润似浸了泉水,温沉好听:“小丫头,可有受伤?”
糜月循声看去,树影下站着一道身影,天太黑了,看不清脸,只能隐约看到他身形挺拔隽秀的轮廓。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竹青色的绢帕,细致地擦着握剑的手指。他的指骨清瘦肃白,分明没有沾染上血,却被他翻来覆去地擦。
糜月摇摇头。
哪怕他不出手,那几头畜生也伤不了她。
倒是脚指头还在隐隐作痛。
“这里荒郊野外,常有野兽出没,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那人又问。
糜月扭过头,死要面子:“谁哭了,是风大吹了眼睛!”
那人似乎也不想戳穿小姑娘的自尊心,只问:“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
糜月闻言更悲伤了。
家?
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她如今说自己是烬花宫主,都未必有人信。
糜月心情不佳,对于这多管闲事的救命恩人也吝啬言语。
那人见她不应,从树影暗影中走了出来。
皎皎月光下,他白衣胜雪,墨发及腰,星月在他眉眼间映出一抹清冷细碎的棱光,腰间坠挂着九玄寒玉铸成的剑鞘,夜风袭过,空青色的剑穗随风微晃。
身姿如兰亭玉树,端得比风清,比月朗。
糜月盯着来人的面容,被泪水糊住的杏眼却不敢置信地惊恐睁大,再睁大。
谢、谢无恙?!
救命!这厮怎么还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