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没有一丁点声息。
那人似乎逃走了。
徐庆利捂着喉咙,在地上摸索,摸到那只小台灯,拍了几下,亮了。
微弱惨淡的白光,只能照亮脚底的一小方水泥地,给予他有限的安全感。
徐庆利端着灯,擎着刀,环望周围的黝黑,一根根承重柱立在那里,匿在更阴晦的暗处,恶意窥探,杀机四伏。
他兜着圈,警惕地绕过离他最近的一根柱子,啪,没有人。
他又绕过一根,依旧没有人。
他一根根地盘查过去,全都没有人。
他继续朝外走,四处照着,照见了一小滩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徐庆利提起灯,照向周围,看见了一滴滴的血点,圆圆的,小巧的,连成一条逃跑的轨迹,似是沿路绽放的野花。
顺着血迹的指引,他寻见了一样东西,就落在停车场向上攀爬的坡道上,月色中反着光。
他小心踱过去,弯腰捡起。
那是一部手机,他从未见过的手机。
徐庆利蹭去上面的血,翻来覆去地打量,手不住地抖,却不是因为疼。
这是一部老式手机,没有密码,很容易就开了机,内容一览无余。
可里面没有任何秘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照片,没有短信,也没有任何社交软件。
直到他翻到了通话记录。
这部手机只打给了两个号码,一次是在几天前的半夜,打给了他,一连四次。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这个陌生的号码,挂断了三回。
电话第四次才被接通,两人说了许久的话。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左脸的伤疤忽地疼痛起来,钻心剜骨。
另一个号码有些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
徐庆利拂去手上的血,调整呼吸,回拨了过去。
那边瞬间接了起来。
“怎样,成了么?”
他眼睛一眯,没有回答。
“喂?”
那边的声音逐渐急切起来。
“喂?喂?说话呀——”
他挂断了电话,垂下手,身体不受控制,在暗夜中打起了摆子。
那是熟人的声音。
那是吴细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