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利也喝高了,拍着他脊梁,不住地感叹。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文身呐,藏挺深的。”
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以前在工地的时候,曹小军再热也不肯脱去上衣,搬家的时候也是,任凭别的师傅都打赤膊,他总是穿戴整齐。况且,这么多年来,两人从来没一起去大众浴池里洗过澡,他背上有什么,徐庆利自然是不知道的。
“年轻时候搞的,”曹小军摆摆手,“那时小,不懂事,瞎弄的。”
“我看看,你小子文了个什么?”
徐庆利眯缝着眼,凑上脸去,不住地打着酒嗝。
“关公,关老爷,还是睁眼的,啧,这睁眼关公可不简单呐,一般人镇不住,别说,我眼见着有点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闭嘴,闭嘴,心底一个声音在警告。
可是酒精作用下,他的嘴不听使唤,一张一吐,那些话语径自滚落。
“以前在南洋,好像见过,得十来年了吧,对,十多年了——”
他脸色酡红,醉眼迷蒙,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的那个月夜。
“深山里面,一男一女,在野地里不干好事,我跟你们说,那男的身上就有这个,跟你这个差不多,也是个关公——”
闭嘴,闭嘴。
然而,酒精在血液中奔腾,大脑发麻,理性失控,他的嘴停不下来。
众人的屏息给了他更大的刺激,愈发得意起来,禁不住地往里添油加醋。
“你们知道他俩在干嘛?杀人!抛尸!我在树后面看的真真的,你们不知道,当时那个惨哟,遍地是血,那死人就在坑里——”
他忽地住了口。
他看见曹小军和吴细妹脸上的笑不见了,端着杯,愣愣地望着他。
酒瞬间醒了大半,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只有曹天保还闹着要听,仰着小脸不停地追问。
“后面呢?叔叔你说啊,死人怎么样了?那两人呢?被警察抓了吗?”
“嘿,哪有后面,我吹牛呢,其实什么也没见着。”
他堆着假笑,偷眼观瞧那两人的反应。
他俩没有笑。
徐庆利脸上火辣辣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我这人平时嘴很紧,就是一喝酒,就开始瞎说八道,”他啃了几声,“其实,这也不是我的事,是以前在工厂上,听别人瞎传的,估计也是乱编的,诶,咱今天高高兴兴的,不说这些晦气的,来,喝酒喝酒。”
他去碰曹小军的杯,曹小军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