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班级的路上,许亦泽一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周嘉让。
“有话就说。”周嘉让斜乜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别再把自己憋死了。”
许亦泽又看了几眼,挺真诚地问道:“你真的是周嘉让本人吗?”
周嘉让淡淡撩眼:“不是。”
“我是你爹。”
许亦泽:“……”
拧开可乐瓶盖,气泡哗啦啦地冒出来,许亦泽仰头灌了几口,兀自得出结论:“不对劲。”
“你不是最讨厌掺和这种活动了吗。”他皱眉满脸纳闷,“之前联谊赛缺人,老关磨了三天你都没松口。”
他把人来来回回打量一遍:“今天中什么邪了。”
“没中邪。”周嘉让冷哼一声,还是那股漫不经心的腔调,“就想打了,强身健体不行啊。”
“……”
“行行行。”许亦泽琢磨不透他,“您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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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两个课间,温书棠的感冒更严重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灌了浆糊,眼皮酸胀着睁不开,喉咙里也痛涩得厉害。
额头浮着一层虚汗,发丝胡乱地黏在侧脸,手指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她合上书,恹恹地趴在课桌上。
“三十八度五。”谢欢意读出体温计上的数字,秀气的眉拧在一起,“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越烧越厉害啊…”
看着满面病态的温书棠,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干脆替她做了决定,跑到陈曼芸那开了假条,拉着人去医务室。
医务室在震旦楼,里面地方不大,墙上贴着各种防控知识,输液区被白色的帘布隔开。
药瓶碰出叮当声响,冰冷的消毒水闻起来有些呛。
最近天气不正常,来拿药的人比平时多了几倍,两人靠着长椅等了好一会儿,医生才过来询问她们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温书棠没力气说话,谢欢意替她简单描述了下症状,医生听完,了然地点点头:“这波病毒确实挺厉害的,好多人都中招了,不过也不用太紧张,挂几天水,回去按时吃药就行。”
“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是自己的,别仗着年纪小就胡来。”
挂好点滴,温书棠被安排到靠墙的位置,她仰头看了看输液瓶,声音虚得像棉花:“医生,我大概要打多久啊?”
“给你开了三瓶药,怎么说也得两个小时。”医生低头写好病历,又帮她把速度调慢一点,“一会这瓶打完了,你直接喊我来换药就行。”
“好的,谢谢。”
谢欢意接来一杯热水,又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奖励这位勇敢的小朋友,打针不哭也不闹。”
温书棠被她逗笑,捧起水杯小口喝着,睫毛被氤氲出一层白雾,干涸的唇瓣也得到滋润。
半杯水喝完,她忽然想到什么,侧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节课已经开始了,轻抿了下唇线说:“欢意,要不你先回班吧,我这还要好久呢。”
她向来是那种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我自己在这就好,有什么事可以叫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