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我拍板道:“你们都跟我回杭州,胖子你带点北边的货去临临杭州的市面,小哥和我先找三叔留下的资料,看有啥线索。”“这主意成,胖爷我可折腾够了,去西湖边看美女顺便做几单生意,就当度假。”胖子乐:“小天真,杭州可是你的地头,吃住行可得全包了。”娘的,我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这回亏大发了。--我去格尔木的这几个月,王盟保持他一贯的作风,一票都没开张。虽然以前店里生意也就这调调,不过因为作了三陪还要花钱买单的郁闷,我给王盟下了军令状:本月起码给我卖出去几个物件,不然工资免谈。现在,我喝着搁了半年,愣是给搁成陈茶的龙井,倒在我的躺椅上监督王盟干活。王盟这小子最近和街上一家饰品店的小姑娘打得火热,小姑娘手巧,编了一堆绳结挂环,吊上一个老铜钱、老料器珠子什么的还挺有点意思,摆柜台里,看货的问价的想买的人多了不少。王盟这小子见这么做有戏,破天荒自觉主动把店里杂里古董的存货都倒腾了个遍,我怎么以前没见这楞子这么主动呢。“老板,这些良渚玉的杂件能穿成串子买吗?”王盟从柜台底下又翻出一个扁匣,积满灰尘,我坐直看那匣子,自己都快记不得是啥时候收进来的玩意儿。匣子里是几十个玉管玉珠小雕件,不是青里透点灰,就是白里露点黄,看上去像是土里刨出来的东西,其实嘛,哪能是几千年前的玩意。我当初收进来,估计也就是为了店里多些物件充点门面。“随你。”我又躺倒回去,郁闷地盯着天花板。从北京回来也有几天,闷油瓶的记忆没什么恢复的迹象,除了看到乌金古刀的照片,小哥虚握了握右手说记得那把刀很趁手,其他的还是一片空白。王盟埋头理着,突然笑起来:“这个东西也太假了吧,我都看出不对,老板你那时候怎么收进来的?”我把杯子一递:“小子你长能耐了啊,倒水去,东西拿来我看。”王盟接了杯子,递过来一个小玩意,暗黄里泛着牙白色,是个核桃大小的乌龟,我拈在手里一看,暗骂自己当年真是没眼光。仿就仿吧,你仿良渚玉器雕乌龟,整个最简单的样子就靠谱了,这还巴巴雕个龙头,活该四不像。门口的胶帘一掀,涌进来一股热浪,“哎,胖哥,你俩回来啦。”王盟招呼着,边递过来杯子,“老板,茶。”“谁说杭州是天堂,真他娘的热,明明是火炉。”胖子大声抱怨,一身汗湿走进来,“嘿,你小子还真会摆老板架子。”说着,脱了个赤膊,占着空调吹凉。闷油瓶跟着进来,照旧没什么表情,倒了杯水径自喝着。我顿时觉得一头有两个大,当初把这两活宝忽悠回来,我真是脑髓敲出,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一个失忆的闷油瓶就够麻烦的,搭上个王胖子,那真是天下大乱。胖子正经事没做,整天带着闷油瓶出去晃荡,美其名曰寻找记忆,其实就是免费旅游,也就他对着闷油瓶这个一天不吐一个字的家伙还能乐在其中。“呦,天真同学,良渚玉当手链卖,你改行首饰店啦。”胖子拿着衣服擦着脸上的汗,晃到柜台边,拿起一块来看,“啧啧,仿得好地道的鸡骨白。”我把手里的龙首龟往肚子上一搁,抬手挠头:“胖子,你不是废话么,这堆玩意要真是五千年的东西,还能轮我手上?你看杭州哪家古董店没有几样良渚玉器的,这叫本地特色。”正说着,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人盯上的感觉,一看,好么,闷油瓶居然盯着我看,还是下半身!难道我大门没关?不对啊,天气热我穿的是沙滩裤衩没拉链的,而且就算大门没关,大家都是男人,犯得着这么一脸严肃吗?只见闷油瓶的视线死死盯着我腰部以下,一步步走过来,我心里那叫一个毛呐:小哥,难道你失忆失得连兴趣爱好都变了?!闷油瓶已经走到我的躺椅前,突然把他那发丘中郎将的右手一探,我心里惨叫妈呀~小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啊!啊~啊?“诶,这玩意儿挺怪。”胖子的声音突然凑过来。我定睛一看,闷油瓶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只龙首龟,正仔细看,胖子也探着脑袋在一边。敢情刚才小哥看得就是这龙首龟,白白惊出我一身汗。胖子从闷油瓶手里拿过龙首龟:“小哥,这乌龟有什么讲究不?还是你以前见过?我看着这质地款式不像是个真家伙。”我从椅子上爬起来,有气无力说:“王盟都看得出是假的,好像我以前从地摊上收回来的。小哥,这东西难道有什么古怪?”难不成是你定情信物,跟见着鬼似的盯着,连带把我吓得够呛。当然这后半句,我没好意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