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在公主府喜宴上,姜妤不过多看了两眼小郡主裙摆上的绣花,当晚裴宵就将同样的绣样就送到了她眼前。
裴宵懂她心意,凡她所想,没有裴宵办不到的。
他是个再好不过的夫君了,姜妤不该因为一个梦境生疏了他的。
“我无碍,可能是前日在公主府绣房里多待了会儿,有些闷……”姜妤反握住裴宵的手,试图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亲昵。
可刚碰到裴宵的手指,又立刻触电般放开了,脑海里浮现出染满血水的长指抓住她脚腕的画面。
这双如玉般的书生手曾将人大卸八块?!
这和姜妤认知中的裴宵反差太大了。
姜妤呼吸一窒,推开了他,“裴宵!我们分房睡吧!”
嘴比脑子跑得快。
屋子里顿时静谧得让人头皮发紧,仿佛阴云层层压下来。
但事情没搞明白之前,姜妤实在无法做到与他一如往常。
还是缓缓吧!
姜妤将被角拉过头顶,阻隔了视线,“裴宵,我的意思是……我身子不爽利,我们还是分开些时日吧。”
她的话音渐弱,但回荡在无声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裴宵身上的被子被一点点卷走,身躯赫然暴露于深秋寒夜中,面上浮现一抹森寒。
他猛地抓紧离他远去的被角,指骨泛白。
姜妤竟然直呼其名,而不叫他夫君了。
三年来,不是她在他耳边一遍遍轻唤夫君么?不是她红着俏脸,轻咬唇瓣告诉他:夫妻理应同塌而眠么?
他才从书房搬回来半月,她又要赶他走……
她当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野狗吗?
裴宵心如沉石,默了两息,“妤儿,入秋了,书房里冷。”
“你知道我前几日风寒刚好,我冻死了,你怎么办?”裴宵漫不经心,似在开玩笑。
“那、那我去睡书房吧。”
姜妤没觉得好笑,撑起酸软的身子。
锦被滑落,姜妤忙捂住胸口,避开了裴宵的眼神,“你、你先把灯熄了,我穿衣服。”
她连身子都不愿给他看到了。
裴宵低垂眼睑,勾了勾唇,“你我夫妻三年,妤儿现在避嫌会不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