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注意到他的手指上还有一些颜料,手机里是庄越滑雪的照片,是研学期间庄越答应教他滑雪的那一次。
不知道方嘉禾什么时候拍下来的,还根据他那时的动作弄了个手办。
“照片有点模糊,我跟店家沟通了好多次,才勉强打印成这样,但好像还是有点粗糙,你喜欢吗?”方嘉禾忐忑地问他,虽然是在询问,但渴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庄越没有立刻回答,拉开椅子坐下来。
他坐下的时候发现桌子底下有一个敞开的箱子,里面装了好几个模型,有的已经上过色,有的还是白色。
庄越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方嘉禾想要把箱子拿走,不过没有成功,只好在旁解释。
“我不太会做手工,就找店家打印了很多个,有的做得不好,放在里面就好了。”
他手半遮在箱子上面,但还是没能阻止庄越把里面的模型拿出来。
里面有三个不同造型的模型,每个造型又打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
方嘉禾的行李箱估计全都用来装这些东西,难怪没有多余的空间带衣服。
“我一直在担心来不及怎么办。”方嘉禾碰了碰唯一一个做好的模型,重新看向庄越,“还好成功了一个。”
方嘉禾打开了房间的窗户,从方形的窗口往外望去,远处的群山露出青黑色的剪影,树叶被吹出声响,还有微弱的虫鸣。
庄越手指搭在娃娃的头部,轻轻抚摸两下,问他:“为什么做这个?”
方嘉禾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因为你那个时候很开心。”
他想了想,又说了几句:“你滑雪的时候很特别,有说不出来的放松。我觉得,你在滑雪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之前教我的那个教练刚好在滑雪俱乐部工作过,他说你是因为伯父担心的原因才没有继续滑…”方嘉禾说着顿了顿,小心地看了一眼庄越,“你会生气吗,我问教练关于你的事。”
庄越双手抱臂,身体后靠,看向方嘉禾:“你继续说,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生气。”
“我不是想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情。”方嘉禾接着开口,手中无意识玩着一只用来上色的画笔,“虽然你做什么都做得好,但我希望…”
方嘉禾望了一眼庄越,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可语气又很坚定:“希望你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也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
庄越忽而想起上次在心理咨询室时,和医师的聊天。
他们一如既往地坐在会客室里,医师倒了一杯水。
在庄天明的授意下,医师总会有意无意引导庄越谈论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在很早以前,庄越就明白,庄天明不希望自己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需要热衷任何可能带来风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