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么?”
夜渐深沉,若不是园中夏虫吵闹,世界仿佛在此刻按下静止键。
舒遥站在浴室门前,半边身子隐在墙后,只用一只眼睛迎着灯光仰望明庭。
刚涂完药膏的明庭正要进浴室洗手,一听这话,也僵在原地。
他拧着眉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舒遥抢先:“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睡,哥哥。”
明庭随手将药膏扔在置物柜,上前两步将舒遥笼罩在阴影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舒遥双手藏在身后,紧张地绞着手指。
明庭那双眼睛生得雌雄莫辨,尖锐又美丽的狐狸眼,总是蕴着舒遥看不懂的神采。
“可以么?”
舒遥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明庭拒绝,眼看明庭提了口气,她又抢先说:“我以前都是和爸爸一个房间。。。。。。”
明庭一口气没出得来,扶着墙猛咳了两声。
舒遥赶紧伸手帮明庭顺气,还小心翼翼问:“我睡沙发,行么?”
明庭一把拨开她的手:“你都13岁了还和舒明远一个房间?”
舒遥愣了一下,尴尬收回手说:“家里就一个卧室。”
明庭没话说了。
他本以为将舒遥带回家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饿不死就行,没想到是请了位祖宗回来。
吃饭、读书、看病、花钱,都是小事。
可这亲人陪伴、家庭教育、心理疏导是一点儿都不能少,不仅要引导她建立正确的三观,教她做人做事,还要对她往后的人生负责。
这哪是当哥?这分明是做奴。
“哥哥。。。。。。”
明庭双眉一皱,居高临下睨着她。
当一个患有严重PTSD还试图寻死的柔弱少女眼巴巴望着他,苦苦哀求他,只为了在他房间睡沙发。。。。。。
他若是不答应,是不是有点无情?
果然,这哥不好当,奴更难。
他还能说什么?说到最后不过是一声长叹。
他转了身,“你睡沙发!”
舒遥笑开来,满口应好,睡沙发也比她自己一个人睡大套间好。
舒遥倒是高兴了,明庭是真犯愁。
他这卧室很大,舒遥也只是个小丫头,但就是这一点点独特的女性气息入侵就让他浑身难受。
他洗完手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舒遥已经抱着枕头和毯子在沙发上找好了位置,垂耳兔一躺一偏,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舒遥看明庭站在浴室门口不动,还颇为贴心地说:“哥哥不用管我,我会自己好好睡的。”
明庭看她将自己裹成了粽子,走到门口重新调整了温度。
猛然察觉自己这“做奴”般离谱的操作,他不耐烦“啧”了声,又回身使唤舒遥:“出去给我倒杯水来。”